你说的是设在河北唐县那所,。”如同在无边黑暗里看到了第一丝微光,张松龄迅速回过头來,一把拉住方国强肩膀。
“嗯,就是那所,原來叫晋察冀军区后方医院,去年初为了纪念白求恩医生,才改成现在的名字。”方国强用力点头,“现任院长是从印度來的,水平非常高,很多伤员都被他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來,百团大战的嘉奖报告中,还专门提到过他的名字。”(注2)
到底是专职搞政工的,对各类文件都了熟于胸,不用仔细想,就能将相关部分如数家珍般陈述出來,张松龄听了,精神登时为之一振,抓着方国强的肩膀,急切地说道:“赶紧给苏政委发电报,让他帮忙联系白求恩医院,等龙哥的病情稳定下來,我亲自送他过去,我,我对那边路熟,保证不会出问題。”
“我,我的肩膀。”方国强虽然也算得上结实,但跟张松龄比起來,却完全不在同一数量级,被抓得痛入骨髓,呲着牙,低声抗议,“赶紧把你的手松开,我的肩膀都要被你卸掉了,电报咱们俩联名去发,至于最后谁护送龙哥过去,现在不着急决定,按照纪律,涉及到几个军分区配合的事情,咱们两个根本无权做主,得听上级安排。”
“啊,那,倒是。”张松龄讪讪地松开手指,低声道歉,“刚才我太着急了,沒想到这一层。”
“你现在还能想得到什么。”方国强白了他一眼,揉着自己的肩膀抱怨,连续两天一夜,对方要么是守在赵天龙的病床边上,要么是守在病房门口,觉顾不上睡,饭也顾不上吃,至于游击队和根据地的各项事务,更是全盘推给了别人,这样做,可是实在有点儿不负责任。
“不是有你和老郑么,我刚回來,两眼一抹黑,干得越多,越是给你们两个添乱。”张松龄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话外之意,又笑了笑,歉然回应。
当着周黑碳和李医官等外人的面儿,方国强也不好说得太深,叹了口气,婉转提醒道:“无论如何,周营长和李医官这次,都帮了咱们大忙,他们带來的那些药,咱们即便有钱,都未必能够买得到”
“这些话就沒必要说了,只要能对龙哥的伤有效果就好。”周黑碳却非常不领情,用眼皮夹了他一下,冷笑着摇头,“你來得晚,不知道我们三个之间的交情,今天如果换了我躺在这儿,我敢保证,胖子、龙哥,也会拿出所有的东西來救我一命,不管我是个土匪头子,还是个国民党。”
注1:白求恩,加拿大共产党员,1916年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获学士学位,在英国和加拿大担任过上尉军医、外科主任,1922年被录取为英国皇家外科医学会会员,,1938年3月率领一个由加拿大人和美国人组成的医疗队來到中国,不久赴晋察冀边区,除了亲赴前线抢救伤员之外,他还组织制作各种医疗器材,给医务人员传授知识,编写医疗图解手册,培训了大量卫生干部,活人无数,1939年末,白求恩因为手术时感染而牺牲。
注2:柯棣华,印度人,著名医生,1938年随同印度援华医疗队到中国协助抗日,任八路军医院外科主治医生、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第一任院长,1942年12月9日凌晨,因癫痫病发作在河北唐县逝世,年仅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