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和几个随员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已经受到了二十五次射猎的邀请,随行的薛良玉已经射杀了十七头公鹿、六十五头狍子、十三头野猪、四十多头狼,野兔山鸡更是数不胜数。他的敏捷身手在燕京的上层社会圈子里都赢得了不小的名声。
不过李处温先前所许诺的说服萧普贤的事情却始终没有消息,饶是周平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城府与耐心都长进了不少,也渐渐焦躁了起来,他很清楚在眼下,虽然宋与金两国表面上还是同盟关系,但实际上却是竞争者的关系,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仿佛秦末之时,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高才捷足者得之。谁能够在争夺燕云之地这头“鹿”上抢先一步,在接下来的斗争中就抢了先手。
“将主,将主!”
薛良玉的声音将周平从思忖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来,只见对方满脸兴奋的冲进屋来:“辽方派人来了,说请将主您进攻,面见那个什么鸟萧普贤!”
“当真!”周平又惊又喜的跳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有没有听错,是只请我一人还是连赵正使一起请了?”
“只有将主你一人!我仔细打听过了!”薛良玉点了点头:“使者正在净垢寺西边那个小门外等候。”
周平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取了件七八成新的寻常青布外袍穿上,走到桌子旁拿出那柄怀匕。想了会又放了回去,对薛良玉道:“走!”
周平与薛良玉出了净垢寺,上了来接他们的一辆骡车,那骡车窗帘遮得严实,外表看上去就仿佛是燕京城中寻常大户人家女眷所使用的无二。周平在车内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那骡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到了,均成兄请下车吧!”
早已憋得有些气闷的出得车来,只见李处温满脸笑容的站在车外相迎,向四周看去。只见树影婆娑。紫藤蔓延,景致秀丽,之间隐隐约约看到一间精舍小殿,倒像是富贵人家的游宴之处。李处温看出周平心中疑问。不待周平发问便笑道:“前面便是瑶光殿了。国主与夫人都在里面等候尊使了!”这个时候他又将对方的称谓改了一下。仿佛在暗示周平的优势地位。
“原来如此!”周平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他朝李处温唱了个肥喏,便快步向那小殿走去。这小殿外只有几个内廷宿卫。看到李处温便赶忙上前行礼,而李处温只是傲慢的点一点头,引领着周平上得殿来。
这瑶光殿的面积本身并不大,本来是用来供奉菩萨的佛堂,后来收拾后作为耶律淳夫妻的寝殿。由于殿堂的建筑结构过于宽敞和通风,而耶律淳又正卧病在床,所以用了许多帷幕和屏风将其分隔开来,周平在李处温的引领下,拐弯抹角好不容易才来到耶律淳的病榻前。
相比起两年前的那次相见,病榻上的耶律淳已经更加憔悴了,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没有生气的蜡黄色,几乎和他额头上的那块黄绸帕一个颜色。而坐在病榻旁正给他喂食参汤的萧普贤则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腻的皮肤仿佛发着光,将红艳的双唇,乌黑的头发承托的尤为艳丽,让周平产生了这样一种念头:“难道这耶律淳的生气是被他美丽的妻子吸走了吗?”
李处温将周平引领道耶律淳与萧普贤两人面前,几乎是同时,几个在一旁侍候的侍女便纷纷退了出去,病榻旁只剩下周、李及耶律淳夫妻四人。周平并没有按照礼仪规定的那样立即俯身下拜,而只是拱手行礼,他有意想要试探下对方的底线。
躺在病榻上的耶律淳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他艰难的点了点头,而萧普贤则欠了欠身子,还了周平的礼,微笑着伸出手指了指她身旁的一张空椅子,仿佛这是一个好客的女主人在殷勤的接待来访的客人。
‘天祚帝蒙……蒙尘……以还,‘耶律淳艰难地开口道,‘兢兢业业.今且蒙贵大使莅……莅止敝地,渺……渺躬……不……谷……‘他还用了一个介乎‘朕‘与‘俺‘字之间的含混不清的声音继续说,‘渺……躬深感盛德,只是朕……朕身染重病,皇……后……”
这段开场白是实现经过准备的,无奈此时耶律淳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以至于连实现记忆过得那一段就说的结结巴巴,以至于将自小读书时看到的所有对皇帝的自称都念了一遍,偏偏就是想不到那个既能够不**份,又能够表示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