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隐隐感觉到俞仁不太像是一个屠夫,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他居然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一直对他呼来喝去的。
李家的两位年轻主人一时都呆在当场。倒是那几位李家的长辈们反映快。其中一位五十上下的妇人在背后重得捏了柳三姑一把,然后客气的向俞仁道,“没想到俞将军居然亲自光临到我们寨子来。小寨真是蓬荜生辉。”
俞仁微微一笑,“我也不想来啊!还不是被你们当家的给请来的吗?”
柳三姑一听这话,立时大汗。那位老妇人听了这话,不由的埋怨的瞪了柳三姑一眼,但她马上便转移了话题。“我看这位姑娘的毒已经中了很久了,咱们是不是先解毒?”
这位老妇人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她一听俞仁的话中有责备的意思,便赶紧转移了话题。以玉琪儿中毒的事情成功的转移了俞仁的注意力。
柳三姑这才反映过来。本来,如果单论武功,俞仁就算是比柳三姑强一点,柳三姑也不会怕他。这儿可是她的地盘。真正让她害怕的是俞仁的身份所代表的背后的势力。
自山东平乱之后,俞仁无论在大明的朝廷还是江湖上,都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虽然他无官无职,但是却比那些朝中的一品大员还有影响力。现在他又迎取了望月公主,身后又多了一位鲁王撑腰。再加上他的另一位老丈人——东林党领袖赵南星,要说在大明还有谁能与他分庭抗礼的,估计也就只有新任的首辅叶向高了。
这样的一位人物,柳三姑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的。可是,她先前的无礼,分明已经把人家给得罪了。
李家所以要逃到此地隐居,正是不想卷入女真与大明的争斗当中。他们在这一场天下之争的斗争中早已做了决定,谁也不帮也谁都不得罪。这是他们李家自迁出铁岭时便由几位当家的主事人定下的家族立场。这个中立路线,是要求他们每一个迁入朝鲜的李氏簇人必须遵守的。无论今后的形势如何的变化,这个立场都不能变。
柳三姑虽然在这个寨子里是大当家,可是在整个迁到朝鲜的李家一脉当中,她还只是个小人物。她的丈夫只是李成梁的一位偏房的长孙,就算是他还活着,在朝鲜一脉的李家,他的身份也排在十人之后。所以,以她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得罪俞仁。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把俞仁给得罪了。得罪了俞仁,便等于得罪了大明。这便等于给他们寨子,甚至整个迁到朝鲜的李家一族带来灭门的危险。这想到这,柳三姑的额头不由的冒出了冷汗。
还好,这时候,俞仁主动开口了。“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这事只是个误会,我也不会计较。但还请大当家先将玉琪儿的毒给解了。
玉琪儿可是努尔哈赤大汗最疼爱的孙女。如果让大汗知道你们把他孙女给毒死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三姑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得罪一个俞仁已经算是闯下了天大的祸事了,这回居然还搭上一个女真大汗。天下间最大的两股势力一下子都被她给得罪了,你让她如何不怕!
眼见柳三姑已经失了方寸,先前的那位老妇人赶紧凑上来。“原来这位是玉格格。没想到这么快便长这么大了。老身还记得当年在铁岭时看到玉格格,您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俗话说女大十八变,真的是一点没错了。玉格格现在漂亮的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老妇人一面与精神萎靡的玉琪儿说话,一面悄悄的提醒柳三姑,赶紧把解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