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医者和三名侍卫,所有的人都退出去!”韦归藏看到郑谨言的伤,大声吼道。从袖子中取出羊肠手套,又取出一瓶蜀山春酒,戴上手套后,用酒洗手并清理他胸口的血迹。
在韦归藏忙乎的时候,孙思邈也没闲着,取出药箱来开始调配麻沸散,现在昏迷,不代表取茶碾的时候,不会被痛醒!看了眼三位侍卫,吩咐道:“速将茶桉和矮榻全部搬开,再把里间的卧榻搬出来,然后你们全部出去等着。”
又看向有些茫然的两位医者,取出一坛蜀山春来吩咐道:“关好门窗,用酒清理卧榻和周围的地板。”
韦归藏轻轻舒了口气,说道:“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心脏,只是卡在了两根骨头之间,苦头总是免不了的。”
孙思邈也松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好过直接一名呜呼。用酒洗完手后,轻声说道:“某扶住碾子,你来扩骨。”
韦归藏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此处省略,作为非专业人士,某坚决不乱写……
……侍卫从里间抬出卧榻,医者用酒擦拭完毕,韦归藏已经帮郑谨言在缝伤口最外面的皮肤,还在结尾处打了一个特别复杂的如意结……
孙思邈转过头去,当没看到……某人现在越来越像某位魔王……魔怔的魔,做的事情正常人无法理解。
郑谨言被抬到了一层最大的房间,韦归藏守在他身边。孙思邈回去向李世民汇报情况。
耽误了半个朵时辰,船队继续启航,朝长安而去。
崔思敬双目无神地坐在矮榻上,没有在意身边跟着的三名侍卫:等回到长安,某会直接被送到大理寺。某什么也不能说,不能说因为讨论楼船的速度,不能说因为担心会渐渐失去士族的超然地位,更不能说士族的愿望便是拿捏……某目前连自戕都不能做,今日雷祖和人曹监斩使疏浚三门峡,我们不相信,认为皇帝他们是在做戏……
勐然想到崖壁上的无足巨鳌和无尾大鱼,轻声呢喃道:“比卦,顺风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风,不用费力逍遥去,任意而行大亨通。某忘了这船没有桅杆没有帆,卦象已经变成小畜卦,苗逢旱天尽焦梢,水想云浓雨不浇,农人仰面长吁气,是从款来莫心高。”
呵呵傻笑两声,又都囔道:“某……会被流放到哪里去?苗逢旱天尽焦梢,是要被流放到玉门关的意思吗?”
ps:玉门关,又称为小方盘城,至于玉门关名字的由来,是一只大雁与能听得懂鸟语的小郎君,还有商队的故事,大概就是商队迷路,方盘镶玉,不舍墨玉,绝不引路之类的情节,只能说愿望很美好,因为……汉唐时期,凡是与军事相关的事务,经由玉门关进出;凡是与通使有关的外国客使,经由阳关进出。
后世学者考察并研究了敦煌马圈湾汉简和悬泉置汉简记载的内容,特别是马圈湾汉简,玉门关属于jun事塞城,不可能走商队。
三名侍卫面面相觑,这位是真的要疯了,还是准备装疯?
最年长的侍卫沉思片刻后,走到门口,向外面的侍卫讲了下崔思敬的状况,小声说道:“麻烦帮忙和中郎将说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门口侍卫苦笑了下,拱手一礼,转身离开。谁能想到出幺蛾子的人,会是崔家和郑家房主?出幺蛾子还出的如此……血红,莫非如今士族之间,开始流行暴力解决问题?
我等凡人理解不了……
……
李世民听到郑谨言只是骨头受了伤,性命无忧,放下心来,温声说道:“万幸有孙公和韦公在,不知按孙公的观察,他们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士族之间虽然不是铁板一块,彼此之间还有明确的鄙视等级,但崔郑两家,从没听说,他们之间发生过交恶到不死不休的状况。
“意外。”孙思邈很直白地说道。“他们想对付一个人,至少有十几……二十几种办法,能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杂音,确保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崔思敬有把柄在郑谨言那,也不值得他搭上自己的命去换,还傻乎乎地用茶碾当凶器。”
摔碎茶盏后的碎片,都比茶碾好用……估计被黔之驴踢过的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李世民:“……”
某想过很多种可能,从没想过会是意外!还有,茶碾子怎么就那么巧地掉到胸口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