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受伤,这么健壮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倒下就倒下?你再仔细看看,一定要救活他,他击毁了两辆坦克,两辆!”
军医官指着放在地上的最后一发反坦克火箭弹,说
:“反坦克火箭筒后坐力这么强,他竟然在几分钟内打出了十五发反坦克火箭弹,这不是找死么————他是被生生震死的!”
营长呆了呆,重重一拳打在旁边一株断树上,除了这样,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发泄内心的愤怒了。上头为什么就不能料到华军会在阿鲁纳恰尔投入重装部队,未雨绸缪,为他们配备足够的反坦克导弹?连续几天以来,他们都只能依靠反坦克火箭弹跟华军的装甲部队厮杀,平均每击毁击伤一辆坦克他们至少要死两个班,就算击中了也不见得能将这些钢铁巨兽击毁。第17山地师是拼得很英勇,可歌可泣,然而再英勇也架不住滚滚而来的装甲洪流啊!当那些敢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冲去的士兵被华军的炮火炸光之后,他们拿什么来抵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华军的进攻再一次被打退了,他们又有一点时间可以好好的喘上两口气了。至于华军什么时候再次发动攻势,自己还能不能顶过下一波攻势,他懒得去想。
进攻又一次被打退了,晏馨明中校淡淡的笑笑,对参谋长说:“这个第17山地师还真难啃,整一就是个锤不扁砸不烂蒸不熟的铜碗豆,有意思,是个好对手!”
参谋长说:“可不是,整个藏南战区都找不出第二支如此顽强的因陀罗部队了。是不是暂停进攻,等天放晴了,前线空军恢复空中支援后再重新发动攻势?反正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逃不掉了。”
晏馨明说:“再发动一次攻势,把包围圈收紧一些······”
正说着,一名参谋拿着一份电报跑过来,叫:“报告:前指最新命令,暂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团长和参谋长都愣了一下,接过电报一看,可不是,真的是要他们停止一切行动,没有命令,不得再开一枪一炮。晏馨明眉头紧皱,一脸不爽的咕哝:“前指搞什么鬼?再加一把劲我们都能在几天之内冲进新德里了,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暂停进攻······”
参谋长猜测:“没准是因为因陀罗吃不住劲了,求和了吧?”
晏馨明说:“妈的,早不求和晚不求和,老子正杀得性起他们就求和,真是岂有此理!命令部队暂停行动,谁要是敢擅自开火,老子饶不了他!”
与此同时,第52山地旅也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由于指挥系统遭到破坏,乔古里接到命令的时间要晚上十几分钟。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他争分夺秒的调整部署,准备迎接下一轮冲击,就在此时,华军的电磁干扰
突然停止,电台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乔古里,乔古里,能听到吗?听到请回话!”那声音苍老而充满焦虑,已经跟后方断绝联系长达四十八小时的乔古里登时呆了,半晌才颤声回复:“老师,我在。”
维尔京中将的声音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感谢诸神,你还活着!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乔古里苦笑:“还好,四脚健全。请问老师,有新的指示吗?”
维尔京中将说:“没有指示,这场战争结束了······总理和外长已经飞赴北京谈判,你们马上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战争已经结束了!”
乔古里面失血色,神情变得呆滞,那惨白的面色看得身边的人一阵惊恐和同情。他颤声问:“我们······输了?”
维尔京中将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早就输了,从华军参战那天起他们就输了。
乔古里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浑身哆嗦:“因陀罗······完了?我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大国梦就这样完了?几十万将士迭经血战,血溅黄沙,用生命守护的梦想······就这样像肥皂泡一样幻灭了?”
中将无法回答,唯有沉默。
乔古里眼中泪光闪动,却始终不曾落下来。梦想就这样幻灭了,美丽的佛土就此支离破碎,因陀罗恐将重新成为地理名词,残酷的现实像尖刀,在他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又像滚油一样煎熬着他的心灵,痛得他只想放声狂吼,失声痛哭,却又吼不出来,更哭不出来。这位因陀罗少有的悍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掉了脊椎似的,软绵绵的跪了下去,两只手深深插入满是弹片和弹壳的浮土中,脸深深的埋进去,浑身颤抖得厉害,欲哭无泪,只能发出一声声痛彻心靡的干吼,第17山地师全师无不失声痛哭。
维尔京中将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你表现得非常英勇,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学生感到由衷的骄傲······把第17山地师带回来吧,因陀罗需要它,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能打的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