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该采取何种举措,根本就没有想过。不是周阳想不到,是没有时间让他去想,因为繁重的军务占去了他的精力与时间。
如今,匈奴给击破了,就要处理这些事了,方才想到,当初有缺失,没有谋划获胜之后的事宜。想想历史上,霍去病封狼居胥,在狼居胥山立了一块汉碑,让匈奴惊惧难安,就在于那不仅仅是一块石碑,代表的是汉朝的强盛,代表的是汉朝兵威,这很好的震慑了匈奴。
后世有读书人,没有理解到霍去病的用意,指责霍去病夸功而立此石碑,纯属乱指责。
“这个……”众将感到难办了。
“呵呵!大帅,这事你问我们,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那些读书人呐!”李广抚着额头,呵呵直乐:“要末将冲锋陷阵,末将没二话。可是,大帅,你要末将想这些笔墨事,你就别找末将了!末将只会打仗,不会做文章。”
他这话是代表一众将领说的,这些将军,打仗是行家里手,说到做文章那就是难为他们了。他们拿着笔不是用笔,是在使剑。
“大帅,这事还是你自个想吧,我们饮酒去!”卫青也撇清了。
他这一提议,众将轰然叫好,叫兵士送来马**,抓着革囊,痫饮起来,舒畅之极,快活异常。
“大帅,拿着!”李广把一革囊马**递给周阳,狂饮一口,芙着笑到周阳身边:“大帅,饮酒吧!这才叫痛快!依我说呀,想不出好文章,我们就不写文章了,就写上大帅破匈奴于此,不就得了?”
“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于此!”程不识接过话头,笑嘻嘻的道:“这更痛快!”
众将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却没有一句能用的。
周阳喝着马**,搔着额头,大是后悔,为何当年没有去做文学青年,学习写文章呢?实在不行,去起点写两本架空,练练手也是好的。
刻石勒功的文章不能乱写,一定要写好,要写得有气势,一定要有雷霆之力,具有震慑之效。要不然,文章写得不好,反而会给匈奴讥嘲,起不到震慑作用。
坦率的说,窦宪北击匈奴,其战功远远不如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和卫青的阜于夜遁逃,可是窦宪燕然勒功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大。原因就在于班固的一支如椽巨笔,写出了一篇煌煌之言,对匈奴的震慑效果巨大。
有时候,一篇文章抵得上千军万马,若是在纪功碑上刻上如许文章,对匈奴的震慑效果会更好。
周阳前思后想,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做文章这事,需要灵感,周阳没有灵感,要写文章根本不可能。更别说,他还不善长此道。当然不善长做文章的人,并非没有好文章,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罢了。刘邦的《大风歌》便是很好的例子。
“我怎么不把司马相如带上呢?”周阳大是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想到此点。
窦宪当年北征,不就是带上著名的史学家班固,才有了“勒燕然铭”么?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带上一个文学巨匠很有必要,当初却虑不及此,后悔晚矣。
“大帅,皇上的旨意。”就在周阳沉思之际,只见赵破奴急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枝铜管,递给周阳。
“皇上的旨意?”李广他们不再饮酒,打量着铜管,脸色凝重。
“快拿来!”周阳一把夺过来,抽出硝$,三两下展开,浏览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惊讶之色,死盯着绢帛「好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似的。
“大帅,皇上怎么说?”
“难道出事了?”众将很是惊异。周阳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很少有见他如此惊讶的事情,由不得众将不多所猜测。
“出事?出什么事?”周阳有些惊奇,打量一眼众将,目光再回到绢帛上,再次浏览起来,一颗头颅从左至右,不住晃动,嘴里喃喃有词,一脸的陶醉之色,比起饮了千杯醇酒还要让他心醉。
李广他们自从认识周阳以来,就从未见周阳如此表现过,个个跟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唯有睁大眼睛,死盯着周阳,喉头发出咕咕的响声。
“大帅,你怎么了?”李广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相询。
“是呀!大帅,你说话呀!”众将齐声催促起来。
“飞将军,你适才说,要痛饮三百杯!依我看,我们要痛饮千杯才是!”周阳把手中的绢帛晃晃,有些神秘的道:“你们猜撸,这是什么?
“大帅,还用猜么?是皇上的旨意!”李广快嘴,首先就不满了:“这有什么难猜的?”
“不是!”周阳却是一句话给否决了。
“大帅,皇上传来络,能不是皇上的旨意?”程不识不住摇头,周阳也太能掐事了。都知道是汉武帝的旨意,周阳这谎撒得太没水准了。
“不是皇上的旨意,也可以说是皇上的旨意!”周阳接下来的话让李广他们更加糊涂,本想开口相询,好在这次周阳直接说出原委:“这是司马长卿为我们刻石勒功写的文章,叫《破龙城》!”
周阳正为刻石勒功没有好文章发愁,就接到汉武帝传来的《破龙城》文章,这也未免大巧了吧?众将难以置信,打量着周阳手中的蛹帛,没有说话,唯有瞪圆眼睛的份。
“大帅,写得如何?”李广率先反应过来,猿臂一舒,一把夺了过来,一双虎目瞪圆,打量起来。
“你心里想的,长卿都说出来了!直抒胸臆!”周阳大声赞好,桩濯马奶:“好!好!如椽之笔!长卿不愧是名手千古的宗匠呀!”
司马相如是中国历史上署名的文学家,他的辞赋流传千年而不衰,即使两千年过去了,对于此人,周阳仍是如雷贯耳。今日拜读其大作,连呼痛快!
“痛快!痛快!”李广高声叫好,抓起革囊,猛灌马**,一脸的陶醉之色。
“我李广,虽然只会舞刀动剑,可是,并非没有读过文章。”李广的声音异常高昂:“枚乘的《七发》,庄忌的大作,我都读过,就没有读过如此的好文章,我心里想说西又说不出的话,他全给我说出来了!这个司马相如,跟我肚子里的虫子似的,这么明晓我的心思!干!”
举起革囊,一口气喝干,把革囊一扔,大吼一声:“酒来!”
李广阅读时,程不识、卫青他们挤过去,伸长脖子读了一遍,只觉此篇文章直抒胸臆,把他们想的话全说了不说,还气势磅薄,让人热血如沸,生出即使万千人,吾往矣的豪情壮志。在司马相如的笔下,汉朝的强盛,汉朝的兵威,犹如雷鸣电闪,让人震惊,让人神往,让人不期然就生出景仰之心。
“痛快!痛快!”程不识他们齐声大呼痛快,桩诱马**。一草囊饮干,犹是不足,叫兵士送上马**,再灌。
“此文可佐酒,豪饮千杯!来,干!”周阳站起身,举着革囊,一脸的痛快之色。
“我李广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没有一百,也有数十,饮酒的次数更不少,就从未有如今日这般痛快!”李广陶醉不已,声音异常高昂:“奇文佐酒,我们就饮他个一辟方休!”
“一醉方休!”众人齐声附和,革囊砸在一起。
众人一革囊一草囊的马**饮了下去,直到最后醉倒为止。
“大帅,你说,长卿的文章为何在此时送到呢?是大巧了,还是皇上刻意安排的呢?”大醉之中的李广梦呓似的问道。
“呼噜!呼噜!”下一刻,李广的酣声比打雷还要响亮。
“呼噜!呼噜!”周阳、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泰衣、秦无悔、丁-隽他们的酣声跟着响起。
只见帅帐中,周阳他们醉卧在地上,你的胳膊压住我的腿,我的腿压他的身上,你挤我压的,没有大帅与将军的区别,只有同生共死的深厚情谊。
他们个个一脸的酣畅之色,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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