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汉武帝的雄心
长安,白雪皑皑,一片冰雪的世界。寒风凛冽,吹在身上,犹如刀子在割肉一般,隐隐生疼。
因为景帝驾崩,汉朝处于国丧期,百姓对景帝这个明君极是爱戴,处于一片悲伤中。可是,景帝驾崩两月了,却没有举行国葬,这让百姓万分不解,更有人私下议论,猜测多端,却莫衷一是。
为了配合这次出兵龙城,景帝的丧事是很好的幌子,百姓做梦也是想不到,要不多加猜测都不行。
洛城门,一仍如昔,百姓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守城兵士肃立城头,紧盯着进进出出的百姓,好象木桩一般。
“龙城大捷活捉单于歼敌一百七十余万”一个沙哑的声音远远传了开来,蕴含着无尽的喜悦。
不是别人,正是聂壹率领的报讯队伍,他们从龙城一路疾驰,路上不知道吼了多少遍,嗓子沙哑,却掩饰不住他们的激动之情。
“龙城大捷?”行人听在耳里,并不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而是奇在心头。
“大汉在国丧期,不能用兵,怎么可能有龙城大捷?”
“活捉单于,我倒是想,可是,不能用兵,怎么活捉单于?”
“更不用说,歼敌一百七十余万,哪有那么多?”一百七十余万这个数字太庞大了,长安百姓无法相信:“不要说是人,就算是一百七十余万头猪,让人去抓,也要费很多时间呢。匈奴再可恨,那也是人,长了脚的,会跑呀,怎么可能歼灭这么多呢?”
一个个猛摇头,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样儿。
就在百姓的议论声中,聂壹他们来到近前,百姓瞧清了,这是鸿翎急使,从他们的着装来看,一点不假,可是他吼叫的话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欢呼声,而是一片怀疑的话语,还有不信的目光。
“你们瞧,这人象个奸商”
“奸商的胆子越来越越大了,竟然敢谎报军情”
“抓住他,报官”
聂壹的长相很象商人,绝对不象个间谍,这是他成功的重要因素。可是,眼下他这长相却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怎么看聂壹怎么不象出生入死的兵士,十足十足的奸商模样,百姓一人呼,众人和,拦在聂壹身前,大声喝斥起来:“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谎报军情拿下了”
“拿下”一群百姓冲将上来,要把聂壹他们抓住。
这次回长安向汉武帝报捷,说起来是很荣光的事儿,却是让聂壹很不高兴,因为事情远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一路上,听不到百姓的欢呼声,听到的不是喝斥声就是指责之言,这种情形聂壹见得多了,倒也不慌乱:“住手这是大帅亲手写的捷报让路”
“嘿你竟然敢诬蔑大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聂壹不提周阳还好,一提起周阳,却是惹得百姓更加不满,谁叫周阳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崇高,百姓自觉应该维护周阳的名声。
“你们要怎样才相信?”聂壹很是郁闷,在回归的路上,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节,仗着马力可以甩开百姓。可是,这是长安,人来人往,想甩也甩不开。
“我们就是不信”百姓异口同声的回答,抓马缰的抓马缰,拽腿的拽腿,一副非把聂壹送官不可的样儿。
“住手住手”就在这时,看守城门的兵士忙着过来,把百姓推开。
聂壹终于松口气,刚要说话,可是,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给兵士训斥起来:“好啊你个奸商,胆大包天,竟然谎话连篇走,见郅都大人去非治你罪不可”
这个报捷真是别开生面,竟然要见官了,聂壹很是气愤,高声喝道:“这是大帅写的捷报,火漆印的,你瞧清了还有大帅的印玺”指着捷报,递在兵士面前。
“哼”兵士冷哼一声,不屑的道:“瞧你这奸商,就是个作假之人你要作假,自然不会露出破绽走”
连周阳的印玺都行不通了,聂壹那郁闷劲头,别提有多难受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官员快步过来,大喝一声:“怎么回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苍鹰之称的郅都。
守城兵士对郅都极是敬畏,忙上前见礼。
聂壹见到郅都,仿佛见到救星似的,忙上前见礼:“聂壹见过大人。”
“你叫聂壹?为何敢顶撞官差?”郅都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聂壹身上溜来溜去,仿佛在审贼似的。
“郅都大人,你明断是非,怎么与他们一般没见识?”聂壹听在耳里,郁闷在心头,把捷报在郅都面前一晃道:“郅都大人,他们识不得大帅的印玺,你不会识不得吧?”
“捷报?”郅都接过捷报一瞧,用火漆封好的,上面有周阳的印玺。他与周阳可是老相识了,周阳刚到汉朝时,就是他审的案,他对周阳另眼相看,多加关注。作为朝廷大员,郅都自然不会如守城兵士那般没甚见识,细加辨认,果然是周阳的印玺,假不了。
郅都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沉思,眉头紧拧着。
“大人,你说话呀皇上在等着呢”聂壹真想一个耳光把郅都打醒。
聂壹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只见郅都右手抬起,重重拍在自己的脸上,大叫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快,清道”
“大人,清什么道?”兵士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问。
“为鸿翎急使清道”郅都大喝一声,具有雷霆之威。
兵士对他本就畏惧,虽是不愿,也只得清道:“让开让开”
望着疾驰而去的兵士,聂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拍马背,带着人跟了上去。
可是,百姓兀自不相信,指点着聂壹的背影,议论纷纷。不能怨百姓,实在是此战的战果太大,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再者,还是在国丧期,汉朝不能征伐,要让百姓相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以往,每当有捷报传来时,长安百姓都会欢呼不已,长安处于欢腾之中。可是,华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其捷报传到时,却没有欢呼声,没有喜悦之气,唯有质疑与猜测
堪称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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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养心殿。
汉武帝这次没有望向北方,而是望向西方,双目炯炯有神。
自从周阳率军北征以来,汉武帝都是望着北方的,今天竟然改了方向,这让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卫绾,还有张骞大是惊奇。众人想问,又不好问。
过了老一阵,还是直性子的周亚夫最先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皇上,你为何不望北方,而是望向西方呢?”
“周亚夫,你是朝中的名将,打仗,你很有一手,你说呢?”汉武帝并没有回答周亚夫的问话,眼睛瞪得更大了,目中光芒闪烁。
对这问题,周亚夫哪里回答得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皇上,恕臣愚昧,不解皇上之意。”
“皇上,你为何要望西方而不是北方?你一向不是望向北方的么?”申公见周亚夫大窘,适时出声,一是问询原委,二是为周亚夫解围。
“朕不望北方,而是望西方,那是因为匈奴再劫难逃,此战之后,匈奴已破虽然朕还未收到捷报,可是,以朕料算,捷报在近日便可传到”汉武帝转过身来,问道:“你们说,匈奴一破,大汉该当如何作为?”
“是呀”主父偃是个优秀的战略家,很是明白,这么多年来,汉朝一直以对付匈奴为主,可以说汉朝的人力物力财力十之八九都投到这上面去了。匈奴一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