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李二,目光中还十分复杂,李二也很清楚自己与陈丧良过节太深,慌忙向陈丧良单膝跪下,稽首说道:“罪将李世民,见过唐王殿下,罪将过去对殿下多有冒犯,罪该万死,请殿下治罪将应得之罪。”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那些做什么?”陈丧良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当初嗣昌兄逼得我上吊自杀,几乎送命,我还照样宽舒了他,更何况是你?”
说到这,陈丧良又提高了一些声音,郑重说道:“李世民听封,本王现在封你为魏国公,右骁骑卫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赏黄金白银各千两,赐免死金券,除谋反外,终生免死!拿上来!”
唱诺声中,一名陈丧良亲兵将一面连夜赶制的黄金免死金牌捧到了李二的面前,陈丧良又微笑说道:“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激动得连手都有些颤抖,在李氏宗族艳羡和李元吉妒忌得快要发狂的目光中双手接过了那面免死金牌,李二向陈丧良一拜到地,恭敬说道:“谢殿下,殿下大恩,末将赴汤蹈火,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亲手搀起了李二,陈丧良拍了拍他的手背,微笑说道:“我相信你,你也放心,只要你能忠心报国,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你的未婚妻子刘小眸,此刻正在营中,一会我就让你去与她见面,如果你愿意,你们今天晚上就可以正式完婚!”
李二一听更是大喜,慌忙再次向陈丧良道谢,陈丧良笑笑,然后才又亲自去搀扶身上带伤的李神通,向众人招呼道:“营外风大,都到中军大帐里去说话吧,本王已经在中军大帐里摆下了酒宴,今天要和你们不醉不散,共庆西城大捷!”
李家众人一起答应,赶紧随着陈丧良及隋军众文武一起进营,恭恭敬敬的进入陈丧良的帅帐,大帐里也果然已经摆下了酒宴,陈丧良居中坐下,邀请众人入座,尉迟敬德等侍卫守护左右。而酒宴开始的同时,陈丧良又下令把郑观音母子与李建成的心腹冯立押进帐内,隋军将士唱诺,很快的,五花大绑的冯立与脸带泪痕的郑观音就被押到了众人面前,李建成的两个儿子也一起被带进了帐中。
见郑观音母子进帐,陈丧良出人意料的起身离席,亲自从隋军将士怀中接过了年仅周岁还在牙牙学语的李承宗,把他抱了搂在怀中,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道:“快叫叔父,叫叔父。”
只有一岁的李承宗睁着天真的眼睛看着陈丧良,口中嗬嗬,虽然没能叫出叔父,却又好奇的用小手去摸陈丧良的丑脸,陈丧良开心大笑,又在侄子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转向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观音,微笑说道:“嫂子,初次见面,我就是唐王陈应良,与建成兄曾经是知己好友,建成兄应该对你说起过我吧?”
流着眼泪点了点头,郑观音哽咽说道:“禀殿下,大郎他以前是常提起你,还一直说只要有机会就把你请到我们家中,让贱妾与你见面,只是阴错阳差,始终没能如愿,大郎还几次引以为憾。”
“我也觉得遗憾。”陈丧良点点头,微笑说道:“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叔嫂俩总算是见面认识了,你如果不介意,我就叫你嫂子,你就叫我贤弟或者叔叔好了。”
“贱妾不敢。”郑观音抹着眼泪拒绝,又哽咽说道:“殿下,事已至此,贱妾不敢厚颜求生,只求殿下放我这两个孩子一条活路,他们都还小,什么都不懂。”
“嫂子你为何如此说话?”陈丧良有些不高兴了,道:“小弟与建成兄既是知己好友,他又几次有助于我,我怎么会害你们性命?我让人把你们带来,是为了见你们一面,叫你一声嫂子,见见我这两个小侄子,没其他意思。你放心,我一会就把你们送回东城去,让你们回到建成兄身边?”
“殿下,你要放我们回去?”
郑观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边封德彝和屈突通等人大急,赶紧起身反对,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出口,陈丧良就已经摆手说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一会就把嫂子和我的两位小侄子送回太原东城,让她们和建成兄团聚。”
知道陈丧良和李建成交情的屈突通和封德彝这才闭嘴,心里无比遗憾的重新坐下,李氏宗族和李元吉等人则悄悄的互相交换眼色,目光中尽是喜色——因为陈丧良能对拒不投降的李建成都能如此仁义,对立下大功的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亏待。李二则是心中冷笑,暗道:“妇人之仁,愚不可及,果然是第二个苻坚。”
这时,陈丧良又把目光转向了满身血污又被五花大绑的冯立,微笑说道:“冯总管,我们也终于见面了。以前我还一直很奇怪,建成兄为什么会重用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姓将领,在他远离太原城池时把太原兵权实际交托给你?但是听说你力战至身边只剩下十余人还拒绝投降,最后还是被重伤倒地才被我军将士生擒活捉,我才知道建成兄确实识人有方,他没有看错你。”
重重哼了一声,冯立把脸扭开,懒得再看陈丧良的丑陋面孔,陈丧良却不肯放过他,又向帐内的一个空席一指,微笑说道:“冯将军,看到没有?那个席位,是本王特地让人为你准备的,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坐上去,与我们共同用宴。”
得陈丧良提醒,李家众人这才发现帐中确实还空着一个摆满酒菜的席位,惊讶于陈丧良的细心之余,李二又突然发现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又一时半会想起那里不对。而冯立只看得那席位一眼,马上就重重吐了一口浓痰,冷笑道:“多谢了,忠臣不事二主,要杀就杀,要我投降,做梦!”
“冯将军,你这是何必呢?”陈丧良劝道:“你是大将之才,忠诚勇敢,你只要愿意为本王效力,本王可以保证亏待不了你。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良禽择木而栖……?”
“住口!”冯立怒喝打断陈丧良的劝降,咆哮道:“废话少说!冯立虽然不才,却也知道忠义二字!左都督对我有知遇大恩,恩同再造,我岂能效仿这些贪生怕死的无耻之辈,向你屈膝投降?”
听到这话,李元吉等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了,都盼着陈丧良尽快一刀砍了冯立这个让他们丢脸的匹夫,可惜陈丧良虽然表情遗憾,却没有立即下令杀人,只是摇了摇头,抱着李承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还又转向了旁边的孙伏伽,吩咐道:“伏伽,把他叫进来吧。”
众人莫名其妙,陈丧良的机要秘书孙伏伽的反应却更是让人莫名其妙,不仅没有立即唱诺,还迟疑着问道:“殿下,是否……,太急了?”
“不急。”陈丧良摇头,孙伏伽无奈,这才到帐外吩咐传令,再紧接着,一名隋军将领立即大步进帐,而看到那名隋军将领的模样后,在场的李家众人无一不是大吃一惊,李二也惊得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因为这名隋军将领,正是这次在李氏宗族叛乱中出了大力的太原军行军司铠参军——武士彟!
“怎么是你?”大惊之下,李二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再紧接着,李二的全身一震,终于想起自己发现的有什么不对到底是什么了——正是这个武士彟!同为献城大功臣的武士彟,之前并没有随着李氏宗族同来拜见陈丧良邀功请赏!
李家众人惊讶的时候,隋军众文武也在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全都没有见过武士彟。陈丧良看出麾下众走狗的惊讶,便微笑说道:“诸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武士彟武将军,乃是本王的唐国户曹参军事,官居正六品,半年前就已经弃暗投明加入了我军,是本王安插在太原军中的最重要内线,也是我军这次成功夺取太原西城及太原粮仓的大功臣!他这次凯旋归来,你们可要与他好好相处。”
正六品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唐国臣子却等于就是陈丧良的亲信心腹,所以隋军众文武在大惊之余,慌忙纷纷起身向武士彟拱手,武士彟微笑着一一还礼。那边李元吉则忍不住惊叫说道:“武参军,你竟然是唐王的人?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
“齐公恕罪,当时末将不敢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隐瞒至今。”武士彟微笑着答道:“冒犯之处,还望齐公千万恕罪。”
李元吉赶紧摆手说我那里敢,然而手摆到一半时,李元吉却又猛的呆住,因为李元吉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就忍不住全身冷汗滚滚。然后李元吉又偷偷去看李二和李神通等人脸色时,却见自己的十几个亲戚已经个个面如土色,即便是最擅长掩饰做戏的二哥李二,也已经是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