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高高弹起,差点撞着李牧的额头。
由于李牧下刀生怕不够凶狠,因此断刀回弹的速度,也是快若闪电,猝不及防之下,虽然下意识地偏了偏你脑袋,但是断刀依旧擦着他的耳朵边上划过,削断了鬓角的几根头发之后,远远地飞出数米之后,掉落在落叶堆中。
漆黑的断发,随着夜风飘舞着飞起,渐渐消失在月色下。
“你找死。”风队率一声暴喝,眼睛变得通红起来,他非常了解自己主人的性格,心中不由惊骇欲死。
风仪此人在京师官员当中的口碑甚好,表面上也时常装作一副谦逊随和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鹰视狼顾,为人狠戾,说得上是睚眦必报。
别的不说,就光说当日下午,李牧也不过就是在郭齐面前,说了几句实话罢了,风仪居然就能够不管不顾,私底下派人前来追杀。
虽然说追杀李牧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也算得上是“怀璧其罪”,但实际上风仪想要得到玉璧的话,原本还是有很多方式可以解决的,比如说去向“振威镖局”提出购买,也不见得就不能成功。
而风仪偏偏选择了追杀李牧,并且在明知李牧是郭齐师侄的情况下,依旧不管不顾地去做了,若说不是记恨李牧让自己打了十下军棍的原因,恐怕连风仪自己都不肯相信。
风队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要么变成沧澜江中的沉尸,要么成为风家陵墓中的殉葬品。这是风家处理家奴的常见方式,他自己就曾经杀过不少被风仪认为无用的家奴,想不到今天会轮到自己头上,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报应不爽。
想到这里,风队率不由打了个冷战,面色狰狞地狂喊道:“你想让我死,我就先让你不好过,我不会一刀杀死你的,我会先砍掉你的四肢,把你扔在山野里,让那里的野兽来一点一点吃掉你……”
这一瞬间,风队率觉得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至于他奉命来杀无辜百姓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分,风队率根本就没有想起过。或许,他认为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的,就好像风仪要杀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也许和风队率一直以来形成的观念有关,但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力量上的对比,因为李牧远远弱于风仪,所以风队率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应该找李牧算账,而不是跑去和风仪拼个你死我活。
李牧没有理会风队率的叫嚣,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白色玉璧,只见玉璧上没有留下任何刀痕,只是稍稍有点陷入泥土中而已,和自己想象中裂为两半的样子,相差甚远。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刀枪不入?”李牧甩了甩有点麻木的手腕,伸手重新捡起玉璧,喃喃自语道。
正准备上前斩杀李牧的风队率,此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种死理逃生的狂喜,充斥于胸腹之间,不由开口狂笑道:“哈哈哈,小乞丐,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这种能被我们风家少爷看上的宝物,又岂是你这种贱民,所能够伤害得了的?”
刘瑜皱了一下眉头,悄悄挪开握住刀柄的右手,微微眯起眼睛沉思起来,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李牧被风队率的狂笑声惊醒过来,心中有些不知所措,紧盯着右手中的玉璧,和手腕上的木牌子,飞快地思索着办法。
“刘瑜,你去砍了他的四肢,不要把他杀掉,另外顺便把玉璧给我拿过来。”风队率停下笑声,怨毒地盯着李牧,狞声说道。
刘瑜犹豫了一下,再次伸手握住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正想要拔刀的时候,突然听李牧说道:“那位大个子,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听这条狗的吩咐,跑过来杀我。”
风队率和刘瑜同时楞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看到李牧从手腕上摘下一块小牌子,随手抛了几下,继续说道:“你要杀我肯定很容易的,但是你杀了我之后,恐怕日子也不好过。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你们郭统领的师侄,你们杀了我之后,我郭师伯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追查起来,风仪那个傻子自然可以推个一干二净,甚至你边上的那条风家的狗,也一样没事……”
为了性命着想,李牧非常艰难地叫出了“郭师伯”三个字,只是随后一想,好像自己也没吃什么亏,便也心安理得起来。
“刘瑜,你还不去杀了他,想要造反吗?”风队率铁青着脸,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