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
吕宋准备好了
“这里,这里在喷点水。”
“对。”
“还有这里,最重要的是额头和背脊。”
豪华的大客厅内,上演着一幕让人哭笑不得的化妆好戏,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欧洲绅士斯洛先生,被弄得衣帽歪斜,全身湿漉,就像是刚刚进行完几万米长跑后的运动员。
“可以了,再多就穿帮了。”
等到最后一抹水珠滚入白衬衫浸湿了背心,钟文耀挥手示意停止后,斯洛才带着一抹诡诈的笑意,拿起公文包在保镖们的护送下飞跑了出去。
看着这幕,钟文耀脸上的笑意更足了,就连客厅里被李默称为南洋三人组的三位,也都莞尔笑了起来,尤其是罗三娘,高耸的**一个劲的颤抖,媚态毕露,惹得几个大男人虚火急速上升。
不过可没人敢打这位的注意,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和李大少爷之间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她还掌握着南洋海面上最大的黑恶势力。
钟文静飞快的收回了目光后深深吸了口气。
作为当年留**童中的佼佼者,他的仕途还算顺利,担任过驻美通译,驻日参赞,现在又成了大清驻小吕宋大使,但国内压抑且腐朽的政治圈子,依然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在美国留学时的雄心壮志也随着时间开始一点点淡化。
尤其是担任驻日参赞那段时间,亲眼见到了昔日三流的日本在明治维新后的崛起,更对国内腐朽的政治制度赶到灰心和丧气,而来到吕宋后,南洋华人悲惨的生活境遇,更让他感觉胸口仿佛被压上了千斤巨石。
昔日的天朝上国,泱泱数千年的华夏,却在西洋的巨舰大炮和鸦片的摧残下一点点沉沦,腐朽的满清王朝就像是海面上那种五桅大帆船,在更新更强的铁壳货轮面前失去了价值,开始一点点被抛弃,并最终被遗弃在港湾深处。
这是一种令他难以形容的感觉,迷惑彷徨,无助也无奈。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抹从浩淼的大洋深处的亮色陡然升起,那位李大少爷,带着他庞大的舰队,用新式的西洋兵舰砸碎了厚厚铁幕,打败了野心勃勃的日本,为华夏儿女推开了一扇窗户。
随着严复来到吕宋,他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秘密前往琉球拜访了李默,并最终被折服答应了他加入到这群没有口号,没有呐喊,却在艰辛的道路上用鲜血和勤奋,一点点撬动撕扯那扇巨大铁窗的集体中。
俄国人大举进军远东的那段日子,他也和严复一样,每日每夜焦心忧虑。但当大捷来报,他又和身在吕宋,可心却在远东的所有人一样喝了个酩酊大醉,不顾形象的拍着桌子扯开衣服放声高歌,以至于那几天整个使馆内都以为这位风度翩翩,形象英俊的驻小吕宋大使发了花痴。
连他的夫人都嗔怒拂袖,说跟着他实在是丢人。
虽然痛快,但他依然没法对人宣讲内心的喜悦,即便是夫人也没敢说,但今天一切都要改变了,随着斯洛化妆后离开,也预示着吕宋即将拉开一个新时代,属于华人的时代
严复离开后,他这位曾经的耶鲁大学赛艇队,带领耶鲁大学夺得了两届赛艇桂冠的舵手,成为了李默吕宋乃至南洋战略的掌舵者。
不过在艘巨轮扬帆起航前,他还需要和在座的另外三人一起,面对一段血腥甚至会很残酷的现实。“波尼法秀选在了哪里?”钟文耀问道。
“甲米地。”
江天秀立刻摊开吕宋地图,指着扼守着马尼拉湾,距离马尼拉不到二十公里的甲米地城说道:“甲米地是吕宋西班牙驻军的总部,西班牙军舰也大都驻于这里的桑格莱海军基地,从国内支援来的部队也大都在这里,根据我们的初步计算,这里大概有一万驻军。”
“波尼法秀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把全部可以调集的三万多士兵全给派了过来,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了。”刘亨赙也说道:“从战略上说,这没有问题,只要打掉了甲米地的驻军,西班牙军就等于是没了牙齿的老虎,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是阿奎那多的家乡”
“阿奎那多的家乡?”钟文耀不太懂军事,但多年的外交生涯,却让他在政治上极为敏锐,立即意识到了波尼法秀的用意。很显然,他这是故意想在阿奎那多家乡立威,来喝止对方的分裂企图要说阿奎那多也是老辣的角色,怎么会同意这个计划呢?
“因为阿奎那多已经做好了决定,等占领了甲米地后立即对波尼法秀动手,还让我联系三娘,他说愿意出重金让三娘从海上夹击。”刘亨赙解释了钟文耀的疑惑,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看来达沃城的一幕,已经让阿奎那多把自己手里的“海盗”视为助臂了。
“可惜这笔钱咱们赚不到了。”钟文耀呵呵一笑,脸色忽然又冷了下来,叹了口气:“三位,准备好吧,西班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