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安排,到时候你、我还有其他的人带领游行队伍从这里走,到达维多利亚海湾附近之后,你要在大会上发言,然后是晚会,说是晚会其实就一些纪念活动。不过不论是晚会,还是游行,我们都将他们分为两个区域,分别为港岛和九龙活动区,我们是在九龙这边。”
南京大屠杀的纪念活动即将开始,组织委员会这段时间繁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不刚刚将活动日程安排安排好以后,罗嘉文就立马来找林子轩了。因为林子轩的事情很多,虽然挂着个总负责人的名头,但是并不怎么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罗嘉文以及钱亮他们。所以现在在确定了活动流程以后,罗嘉文就必须向他详细地叙述一下整个活动的过程,以免这个家伙身为总负责人到时候连整个活动的流程都不清楚,到时候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你上回不是给我说,我们是被安排在港岛那边的吗?怎么这回又游回来了?”林子轩有些奇怪地问道。
“上回安排在港岛是因为咱们的报社就在港岛这边,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临时通知。可现在不是刚刚接到港督府的消息嘛,港督葛量洪也会参加我们这个活动,并且他还想和那些政府高官一起走在游行活动的第一排,所以。。。。。”罗嘉文无奈地歪了歪嘴说道。
“不是说不请他的吗?他们凑什么热闹呀!”林子轩微微有些着恼。当初自己向港府提出举行这个纪念活动的时候,港府就提出过质疑,说什么对自己的国际形象不好,甚至还有意让他们取消这一活动。可是后来看到整个亚洲那些个受到日本迫害的国家群情汹涌,又害怕的将刚刚露出的脑袋又缩了回去。他当时也参加了一次组织会议,恼火之下明明白白地向港府的那些高官们表示这只是中国人自己的纪念活动,到时候不会邀请任何一个外国人来参与游行。可能是他当时气势太盛,大家也对港府的行为很不爽,又考虑到他是大会最早的组织者以及最大的投资者,所以就同意了这一建议。可没想到自己几回没去,那帮家伙居然又改弦更张了。
“我们知道这件事的轻重,所以谁也没请他们,可港督府那边前天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参加,咱们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混饭吃,我们也不能就那么直接拒绝吧。而且人家给出的理由又是那么的充分,我们就算是拒绝都找不到借口。”罗嘉文无奈的说道。
“他们给出什么理由。”林子轩好奇的问道。
“他们说英国也受过德日法西斯的侵略。尤其是香港更是从英国人的手里被日本人夺去,所以他们也要参加纪念活动。”罗嘉文无奈道。
“狗屁,他们怎么不说咱们中国还受过他们英国的侵略呢!”林子轩恼道。
“那你为什么还把那个力拓公司的人请过来?这不也是英国人吗?而且他们当年也为侵略咱们国家的侵略者们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呀!”罗嘉文白了他一眼,眼前这家伙,满嘴的大道理,只是这个大道理是对别人的,一轮到自己就会采取放宽的政策,属于典型的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这又不一样。”果然,受到罗嘉文这一反驳,林子轩也有些讪讪起来。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英国佬儿。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商人,一个上政客而已。”罗嘉文又白了他一眼,“刚才说到晚会了是吧?嗯,晚会结束之后,我们将点燃每个人手里的蜡烛,到时候,烛光会照亮维多利亚海湾两侧,祈祷亡魂安息。”
“嗯!”林子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还有什么意见?”罗嘉文问道。
“还有就是,我们要用蜡烛摆出南京大屠杀的日子,以此来让所有人记住这个日子。”林子轩说道。
“好,这个方法不错,到时候我想一定会很轰动的。对了,那宗教界人士抗议咱们不允许他们一起举行悼念法会,你打算怎么办?”罗嘉文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什么怎么办?凉拌!”林子轩本来还有些沉默,一听到这话立时就横过去一眼,“这是纪念活动,不是什么水陆大会。不管是谁他们要参加也行,但是只能代表个人参加,绝对不允许出现什么组织。他们想举办法会,可以,让他们自己回家举办去,别弄到咱们的纪念活动中来,这些个只知道偷奸耍滑的混蛋们。”
“可香港这边的他们的信徒有很多啊,组织委员会担心这样会引起宗教人士对纪念活动的抵制,更担心会引起那些信徒的反感,这可是一个大问题。”罗嘉文说道。
“这是纪念我们在抗日战争之中死去的同胞,他们有那个胆子就抵制一下试试看!他们要是敢抵制,老子就敢封了他们的庙宇。”林子轩语出威胁道。
“如果你敢这样做,那就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最近街面儿上就有传言,说我们的纪念活动根本就没有选对日子,是什么破日。如果在那一天举行活动,不仅不能起到纪念祈祷的作用,还会让被祈祷的人在地下不得安宁,甚至还无法转投一个好胎。”罗嘉文说道。
“放他娘的屁!”林子轩大怒,“这是谁说的?给我查,要是查出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怎么查?只是一个谣言,而且香港那么多的相士、风水师,还有僧人、教士,谁都有可能散布这个谣言,你查谁去?”罗嘉文无力地叹道。
“该死的混蛋们,老子要让他们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林子轩恨恨地骂道。他实在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还想在这种活动上沾便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之徒。这还是他妈的什么导人向善的宗教人士吗?这简直就是一群利欲熏心的混蛋们。
“怎么收拾他们那是你的事,我问的是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罗嘉文又问道。
“你们就没什么主意?”林子轩反问道。
“有人提议在游行的最后,由这些宗教人士在海边举行一场仪式!”
“放屁!”林子轩登时大怒,“这是南京大屠杀的纪念活动,不是什么宣传他们宗教教义的宣传会。当着全香港甚至全世界成百上千万的面举行宗教仪式,那些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被狗吃了,咱们这次的活动可是对全球直播的,到时候咱们就成了为他们这些宗教人士免费做广告了。”
“可香港这边他们有很多信徒,好多组织委员也有交好的宗教人士,相师、风水师什么的,这些人出面说话,那些委员也不好意思把人往外推。”罗嘉文无力道。
“怕什么?告诉他们就说是老子说的,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我看他们能怎么样。”林子轩恨道,“这些不是生产的所谓的宗教人士全都是靠着有钱人的供养才能够活下去的,没有咱们这些有钱人,他们算个屁?自古以来坏事最多的就是这些个不是生产的家伙们,仗着一张破嘴和一点儿从书上看了的什么狗屁的玄门知识,就敢招摇撞骗。他们最好祈祷别犯到老子的手里,否则老子让他后悔当宗教人士。”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知道这些人是没有多大的本事,可他们的能量很大,而且最会传播谣言。”罗嘉文头疼地说道。
“他们要是敢传,老子就敢抓,他们各个可是都是富得流油,我就不信老子榨不出他们二两油来。总之就是一句话,绝对不能让这帮人掺和进来。要想举行纪念活动,他们自己去,不许跟我们搅和。”林子轩语气坚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
“你自己不经常参加我们的组织会议,你不知道。”罗嘉文看来是站的很累了,自己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那些家伙,有时候为了一个排位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连祖宗三代之前偷看女人澡的事儿都能扒拉出来。”
“什么排位?”
“这么给你说吧,游行的时候总要有人走在前面带路吧?还有先前的晚会,组织委员会的成员也要坐在前面吧?可既然要坐,要走,就得有个先后顺序是不是?”罗嘉文冷哼了一声,“这年头谁会服谁?谁会怕谁,咱们的组织委员大多数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在一起争得不就是个面子问题吗?而且他们在商场上也不是没有仇怨的,现在统统站到一起了,平日的仇怨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所以有些人就非要争出个先后左右不可!”
“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们。”林子轩再次忍不住痛骂。
“别光顾着骂,骂有什么用呀!”罗嘉文叹了口气,“我一开始的时候也骂过人,可那些人还振振有词,问我这个组织委员会的头儿愿不愿意屈居最后,还说如果我愿意走在最后,他们自然什么都不会争。这种话,你让我怎么回答?”
“那你就走在最后嘛!怕什么?”林子轩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冲口而出道。
“你说的轻巧,我走在最后,那你呢?还有胡老他们呢?李乐存、黎维岳那一帮子人呢?我走在最后,我是没什么问题呀,可是我走在最后你和他们又该走在哪里?没有人在前面带头,到时候队伍怎么办?”罗嘉文也大声反问道,“你别以为这些事情很容易解决,告诉你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容易!”
林子轩被罗嘉文的反问弄得一时无声,他先前也就是在后世的电视或电影上看到过游行,根本就没有组织过什么游行,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游行活动,当然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他有一点非常清楚,就是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到的那样,游行肯定要有引导者的。越上规模的游行所需要的引导者就越多,而且这些引导者一定要能够处理各种突发的状况。而且中国人很矛盾,在喜欢面子的同时,又要顾着人情,还不喜欢最先露头儿。他和罗嘉文要是主动往后撤了,那些组织委员会的人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往前排。谁不怕太露头招人忌恨?可不能露脸,他们又肯定会反过来忌恨那些导致他们不能露脸的人,也就是他林子轩。不可否认这年头有许多品德高尚的人,但是同样的也有许多品质低劣的家伙。
“没话说了吧?我跟你说过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的。”罗嘉文又瞅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好好的做一件事就这么难呢?”林子轩重重的坐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是条龙,一群中国人是条虫”这种话流传了。内斗,内斗!无休止的内斗,连纪念活动这种不关利益的事情,有些人都会为了自己面子或者名声而争个不休,何况其他的事情?
“你还难?你要是难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呢?你知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地就闯出这么一番事业,人家还觉得你太容易了呢!”罗嘉文冷哼了一声。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