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富有哲理以及不知所谓的一句话在门口突然间响起,这让原本还有些乱哄哄的会议室立即就静了下来。+组委会的成员都把目光投向了刚刚发声的门口,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组委员主席之一的罗嘉文,当然,还有紧跟在其后的这次活动策划的大老板林子轩。
“子轩?”坐在前面的胡氏兄弟中的弟弟胡文豹本来还在正襟危坐地听着那个大和尚讲着他听不懂的那些玄奥的理论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见林子轩终于露面了,立刻就笑了出来,接着起身走到了门口大声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在你那个别墅里当一辈子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呢?怎么,现在终于舍得出来透透气儿了?”
“呵呵,胡老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本来是想偷偷懒的,只可惜,正当我有这个心思的时候,就被这个家伙给拽出来了。”林子轩指着罗嘉文笑了一下,紧接着又朝会议室里坐着的那一大片组委会委员抱了抱拳,“大家好!这段时间太忙了,让大家辛苦了,等会儿我请客,算我向大家赔罪了。”
“呵呵,子轩啊,我们都知道你是大财主,而且也正准备打算让你请客呢?现在你既然自己主动说出来了那我们可就真不客气了。不过就算你请客赔罪我也得说你,你说你来迟就来迟吧。干嘛要打断广信大师的话?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可是有失你的身份呀!”跟着胡文豹一起迎过来的李乐存笑呵呵地向林子轩质问道。
“大放厥词?李叔,您这可是太抬举我了!我有多大的本事我知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林子轩指了指对方笑道。
“我抬举你?你小子真可是冤枉我了,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水我们谁不知道呀!还敢让我抬举?不想听难听的,就老老实实把原因说出来,免的大家说你胡搅蛮缠嘛!”李乐存指了指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组委会成员们大声说道。
这些组委会成员,除了一开始参加的那些,大部分都没跟林子轩见过面。当然这也是大家一开始的疏忽,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纪念活动,却没想到最后会有那么多人参加。结果组委会的规模一再扩张,最后竟有了一百多人。而人一多,为了各自的利益的事就难免会争争吵吵的,所以这争执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原本的林子轩组织的那些成员大多都只是报着一颗真正的悼念之心而来的,可后来的那些组委会成员就不同了。这一次的纪念活动声势越来越大,这些后来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加入进来的,他们有的不是想给自己增加名声,就是想趁机抬高自己的地位,要么就是把组委会当成了交际场合,更有甚者他们见到自己的对手加入了进去,他们也要加入进去,最起码不能比自己的对手差不是。甚至于开会期间竟出现了某个组委会委员要求组织会议向某个洋行订购蜡烛的荒唐举动,说是团购便宜。纪念活动是个人自发参加的,购买蜡烛与否也是由个人自行决定,组委会只是提供一个建议,并不强制让人实施,凭什么要进行团购?要不是这个组委会委员里有不少人都是报社的主编、老板,更绝大多数都是有些势力的人,恐怕这件事会立马成为香港的头版头条,到时候他们这个组织委员会也就不用开了,直接解散了事儿,不仅如此恐怕每个人也都要狠狠地丢上一次脸。
而那一次团购蜡烛的荒唐事件过去之后,虽然组委员的工作稍稍走进了正轨,却还是免不了又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就像现在,居然又有宗教团体要求表现,纪念活动是所有人一起参加的,并不排斥这些出家之人,但是怀着自己利益的出家之人,组委会是不欢迎的。他们这些主席团成员也只能代表个人走在前面,担任引导者,你们这些和尚、道士,还有风水师什么的想干什么?还大谈什么超度众生,当这是自己家的水陆道场吗?
“嘿嘿,李老,你是老前辈,我给你一个面子,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我可是不干的。不知道这位广信大师是哪里的出家人啊?”林子轩笑眯眯的向李乐存问道。林子轩跟李乐存交往的不多,但却深知这位报界前辈为人诙谐,说话喜欢绕弯儿,有时候一句话能让人到几个月之后才能回过味儿来。可这一次却这么庄重的要他解释,并说他如果不解释就是胡搅蛮缠,显然是对那个什么广信大师的罗里吧嗦的感到十分不爽了。
“阿弥陀佛,林施主大名,贫僧是久仰了。”听到林子轩这么问,那堪比洪师傅一样身体的广信大师腆着大肚子遥遥朝他打了个揖首,又接着说道,“贫僧出自万佛寺,拜禅觉法师为师,习佛法已有三十载了!”
“三十年?哇,那可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呀,不像有些和尚是假冒伪劣的。”林子轩嘴巴微张,故作惊讶地瞪起了眼睛。
“呵呵,这你可说对了,广信大师是咱们香港最著名的高僧,慈悲之名闻名全港!他的信徒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不过你也别站着了。”胡文豹看着林子轩略略有些收拢的眼角,心中微微一叹,他自然知道林子轩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为了不让场面弄僵,他只能出面和稀泥了。说到这儿顺手拉着林子轩就朝主席位上走了过去,然后把他塞到了黎维岳的身边,“陪我们这些老头子坐一会儿。”
“不急不急,车上坐了一路了!让我站一会儿吧!”林子轩又轻飘飘地瞄了一眼会场,发现那些组委会的委员自从他来了之后就一个个安静的异样,只是大都不住地拿眼光撇过来,显然对自己有着几分的忌惮,“大家刚刚都说什么呢?”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正在谈论在纪念活动之中是否要增添一场法会,由我佛门高僧共同念经超渡南京大屠杀惨案中被害的同胞!”广信大师声音洪亮,也非常有磁性,很具有盅惑力,“我佛门弟子向来以超渡众生为己任,故而贫僧。。。。。”
“大师能不能先等等?”林子轩突然打断了这大和尚的话。
“来了。”李乐存跟黎维岳,胡文豹,以及其他几个跟林子轩有过接触的商界精英交换了几个眼神,心中暗道。
“施主有话要说?”广信十分警惧的看了林子轩一眼,又低头揖首问道。
这一次的纪念活动因为参加者都是地位和名声很高的人,所以规模极大。他们这些靠宗教信仰蛊惑人心吃饭的出家人,见到这么好的机会就没有不想上前掺上一脚的。虽然他们打着口号是免费的,但是如果能在这么大规模的纪念活动中露脸,那么对他们以后的地位的提高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地位的提高也就意味着信徒的增多,信徒的增多就代表着金钱的增多,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错过呢?别看这些人平时说的多么多么的好听,但是一关系的金钱的事,谁也不愿意放弃,毕竟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不是。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也不只是他一个,最开始的时候是个小有名气的风水师,那家伙直接找到主席团成员之一的李乐存,并送上了一副游行路线规划图,甚至还有纪念晚会的场景布置图,里面的内容不是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就是什么坎离巽兑,极尽风水堪舆之能事,结果还没等李乐存说什么呢,就被罗嘉文带来的保镖直接扔出了会场。但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难得倒他们这些靠嘴皮子和脸皮子吃饭的人呢?一个小小的风水师而已,名气又不是很大,被人扔出会场显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纪念活动嘛,纪念的是那些死人,而且这些人还是死在南京的,又不是让你在香港给他们搞什么阴宅。你弄那么多风水术做什么?不是找揍嘛?不过他广信不一样,身为著名的“高僧”,他的行为可比风水师高明多了,他很快的就联系了一帮人,而他联系来的人要么道教的,要么就是上帝基督的职业代言人,他这么做就是在这些人的脑袋上打主意,拿着所谓的大义压人,而不只是搞些小把戏。
于是,按照他的计划,经过一番活动。借着超渡亡灵,为同胞祈福等等的理由,再加上一些关系后门儿,他和一些同道中人,终于堂而皇之的踏进了这个会场而没有被人扔出去。不过,虽然没有被扔出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争斗,只不过是争斗以另一种更文明的方式在进行。从踏入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又经历了一场一场接一场的“战事”!以李乐存、罗嘉文等人为首的所谓知识份子,在一开始对他们就极为反对。不过从一开始的被动,到挟信徒意志与之抗衡,罗嘉文李乐存之辈已经基本被他们摆平了。本以为这最后一场会议将会正式确定下来他们将如何参予这场活动,可是没想到罗嘉文居然把林子轩给请了来,香港谁不知道罗嘉文和林子轩是好兄弟?而且谁又不知道林子轩在香港的能力。对方在这个时候把眼前这个正在对着所有人笑嘻嘻的家伙给招来,显然不是让其附和着举手那么简单。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在意,毕竟林子轩不比罗嘉文,这家伙的心狠手辣之名声闻香港,一旦他发起威来,那么整个香港都得颤抖,他可是公认的全港最难缠的人物。
“在下确实有点儿话要说!那个,如果有说的不时的地方,大师请不要见怪!”林子轩笑嘻嘻地说道。
“施主不用客气!”广信微微弯腰,双手合什道。
“看看,现在变得多客气?”罗嘉文看着广信这副谦恭的样子,忍不住朝身边的黎维岳轻声歪了歪嘴,“当初对咱们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客气,摆明了是欺软怕硬!要是早知道这样,我早就应该将这个家伙拽来。”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可是得道高僧,在座的可有不少是他的信徒。”黎维岳笑了笑。黎维岳是报界的元老级人物,而罗嘉文又是香港最大报社的主编,所以二人私下里的关系很不错,而且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谈论一下林子轩。所以他很清楚林子轩跟人辩论的时候喜欢剑起偏锋,常常驳得别人无话可说。而据罗嘉文自己说的,他本人就是林子轩嘴下最大的一个牺牲者。虽然他对林子轩的嘴皮子功夫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天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倒很想看看林子轩这个盛名在外的家伙有什么办法能收拾得了这个秃驴。
李乐存是他老大,老大不喜欢在正正当当的纪念活动里添上一些和尚道士,他当然也不喜欢。你要是真想纪念,到时候一起参加活动,在活动上念经不也一样?干嘛非要跑到组委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