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踌躇满志,准备以一场史诗性的以寡击众的胜利来博取青史留名的时候,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入耳内。远方浓烟滚滚,火光连绵,靠近鄂州一侧陆地的浮桥已经被完全炸断,数十丈的桥面化为齑粉,断木混合着残肢顺着大江流下,场面让人不忍卒睹。
郑云鸣完全低估了蒙哥壮士断腕的决心,一看到浮桥不保,蒙哥马上命令蒙古本部军马组织起冲锋队,向桥上的宋军发动猛攻,一旦稍稍压迫宋军后退,马上在桥头上装上大量火药,并且立即引发,炸药裹挟着几百名来不及后退的蒙古和宋军将兵一齐冲上了云霄。
这才是名将当有的果断。一旦局面不利,索性直接放弃了在汉阳方向的战事。浮桥联系的是汉阳和鄂州的交通,如今落入郑云鸣之手,也就是宋朝的马步军可以直接渡过大江前来交战。如果交战地点是平坦旷野,也许蒙哥并不畏惧,反而要囤积兵力准备围城打援,但鄂州附近地形崎岖,并不利于骑兵大兵团作战。若说是结阵而战,则未必能有把握胜过宋朝的大型方阵,况且前一阵的交战,宋军骑兵也显示出非凡的战斗力,为将者以谨慎为本分,仗势弄险的将军则完全是将身家性命赌在了运气上,这是已经沁淫沙场多年的蒙哥所不齿的。
一旦发现局面不利,果断放弃某些局部利益,保证关键之战的关键胜利,方不愧为知兵之人。虽然汉阳方面还有上万人没有来得及撤退,但宋军一旦夺取浮桥必然不肯轻易罢手,他们会一面组织兵力集中清扫蒙古的船舰,一面不断以兵力投入浮桥防守。而蒙古军背靠宋军掌握的浮桥攻城,必然遭到两面夹击,这样就不得不使蒙古军将重点从攻城转向争夺浮桥,而这种需要水上兵力配合,作战空间狭窄的战场,正好是为宋军准备的。蒙哥果断下令炸断浮桥,完全屏蔽了宋军从这里直接进攻的可能。宋军为了救援鄂州,不得不使用水军舰船运输军队在鄂州附近登陆,这样就必然削弱用于争夺水面控制权的兵力,蒙古残余的舰船还能有机会进行反攻。
就连那些已经和郑云鸣周旋十年的宿将,如张柔、严忠济、刘嶷等,也都不得不佩服这位新任大汗的气度,即便是龟甲船只剩下五六艘,史天泽也中了一弹这样的失败,在大汗的脸上完全看不到懊丧的神情,他只是轻松的说道:“郑云鸣以为击破了龟甲船就能将胜利装进猎囊了,他却不明白朕的舰队不过只是朕一千口利剑中的一柄,而朕要夺取鄂州,就是挖取了他的心脏!”他对着麾下重新振奋起来的众将喝道:“全都给我听好了,三日之内,必须攻下鄂州城!”
蒙哥的命令非是狂言,鄂州的目前的形势不说是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也已经是摇摇欲坠。持续不断的重炮轰击,已经在鄂州城墙上开出十多处缺口,在几处缺口外蒙古军付出巨大伤亡已经修筑好了掩蔽工事,宋军的轻型炮和火铳几乎不可能直接杀伤城墙外的蒙古军。总攻鄂州的机会已经到来。
为了准备最后的总攻击,蒙哥汗硬生生的压制住自己速战速决的热血,认真的进行了准备,他从江北的诸路军马中抽调了五万人马,统一交给莫哥都指挥,渡过大江参加到总攻行动中。又集中起营中的火炮和砲车,为他们储备了三天激战使用的弹药,利用它们集中攻击缺口内宋军临时修筑的工事和土墙。为了保证大军攻入城中之后得不到及时的弹药弓箭补充,大汗亲自命令自己的部属中选拔出一万人作为运输队,随时听候前方将领的召唤。大汗又亲自召见西域来的良医,命令畏兀儿医官做好准备,应对总攻带来的巨大伤亡。
当然,最重要的一步准备,是大汗召见了怯薛的总指挥官塔察儿,从怯薛卫队和质子军中选拔出一万名敢死队,担当总攻击的箭头。蒙古军的攻城之法素来是异族先上,国人只用于最关键的攻击中,但是怯薛和质子军一般极少参与到消耗巨大的攻城作战中,蒙哥以怯薛为先锋攻城,显示出蒙哥攻克鄂州的坚定决心。
在城墙的另一边,魏胜的处境却是相当艰难。士兵的巨大伤亡不过是困境的一部分,城垣的严重破损是最大的问题,就算是魏胜这样骁勇能战的战将,也不过是凭着鄂州坚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