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严家军兵多势众,却是精兵少新兵多,这样的新兵战斗技巧说不上,士气也是相当低迷,几乎只要有一枚炮弹落入步兵群中,整个百户队就会马上开始溃逃,就算蒙古军官大声呵斥也不管用,尽管严忠嗣率领手下三千人依然打的很勇敢,甚至数次突进到宋军的阵地内,但旋即就被宋军一拥而上反击打退。
塔察儿最后不得不临时抽掉了高昌亦都护用于围困郢州的数千高昌兵,这些高昌兵中尽有当年汉朝屯戍兵的后裔,然千年已过,眉目中已经完全看不出有汉人的痕迹,但这些自认为回鹘人的高昌故裔在步兵进攻的时候却的确是一把好手,他们并不是组成密集队形一股脑的向前冲击,而是利用地形起伏不断寻找遮蔽物,慢慢靠近宋军阵地,在宋军阵地前数十步的距离上才开始厚积队伍,发起冲锋。但宋军却抢先他们一步,主动冲出阵地,趁着回鹘步兵未能组成阵势之时,就果断和他们展开混战,这是趁着敌军阵型未完的积极战术,所用者是渡河未济,击其中流的道理。果然回鹘兵不能结阵的情况下,只能各自为战和宋军在阵地前展开大规模的混战,而张胜又不断以生力军投入前线,终于得以将回鹘兵击退。
但这样的战斗对于宋军是不利的,在第一波回鹘兵刚刚逐退之后,塔察儿又派出了一支吐蕃骑兵,继续向张胜所部阵地猛攻。
“这么下去不行!”副将看着前方的步兵和吐蕃骑兵扭打做一团的场面,焦急的问道:“等到大雾一散,敌人一拥而上,咱们就算个个三头六臂也难以抵挡,相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紧要的去处,只要一万兵来!”
张胜沉着脸喝道:“汝要害怕,现在就速速逃走吧,相公让我等坚守到日没时分,必然计算已定,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在天黑之前坚守在浒黄州的阵地上!”
副将也是自大洪山一路跟随张胜升迁的人物,当即怒道:“我跟随都统多年,何时退缩不前?只是相公将一场大战视作儿戏,如今奇袭不成,一万人反而困在这里,如此无谋的计划,如何能让人相信他还是当年那十步定一计,但是每个计策都稳稳得中的郑相公么?这样的郑相公,不但我们看着心里没底,只怕是蒙古人更要看笑话了!”
“郑云鸣已经不是那个令人惧怕的狐狸了!”当张顺的副将抱怨的时候,蒙哥正坐在金顶穹庐下的黄金龙椅上,对着座下所有将领哈哈大笑:“这一次一定生擒郑云鸣给你们看看!”
众将都大惑不解,罕秃忽是自蒙哥大汗以下蒙古军最高级别的将领,从来不离大汗左右,只有他敢大声问道:“前番南蛮在下游沙窝子登陆,占了花马湖,纽磷带上万极好的勇士去攻打,并没有将敌人驱逐。敌人又在更南面的大湖登岸,我们派了能用战斧的花剌子模勇士五千人去,也没有得胜,甚至连北面的浮桥也丢了一座,北面的儿郎们将那些南蛮子围了起来攻打,却一直打到现在也打不下来,大汗这个时候说郑云鸣已经无用,是为什么呢?”
蒙哥大笑道:“罕秃忽,中原的人都讲兵法,咱们蒙古人讲的是打仗的法子,今天几个战场虽然都暂时没有战果,但是郑云鸣用兵的法子已经不合适了,要明白他兵力少,我们兵力多,若是他想胜了咱们,除非是奇袭,或者干脆将兵力集中起来先打败我的一部,然后实行各个击破。我看他的图谋是想要奇袭来着,而且他的心不小,若是从花马湖登陆,那是在抄袭我军之背,打算从后面袭击正在围攻鄂州的我军,从浒黄州登陆的这支宋军,则是为了阻挡江北的儿郎们前来增援。但我军反应比郑云鸣想象的快得多,他的三支奇袭部队,还没有真正突入我军大营都被我们强大的攻势所阻止,那么,郑云鸣不但没有达成奇袭的目的,反而白白损失了许多战士,他不仅没有能够集中起兵力,反而将兵力分散在三个不同的战场,且主力还来不及增援这三个战场,他现在进亦为难,退也为难,已经丧失了主动应对的能力,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在汉阳加强防御,等待我军攻克鄂州之后,顺流而下和他决战,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攻克鄂州,然后集中全部兵力和郑云鸣打一场大仗,这场大仗的主导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