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们汗流浃背的拖着十余万斤的超级巨炮在泥泞的土地上缓慢的行进,身边就是衣着华丽、装备精良的少年富豪子弟们组成的骑兵大队在看守,衣着褴褛的夫役和貂裘良驹的少年骑士,看起来似乎有云泥之别,其实这些华丽的重装骑兵正好是这群民夫的护卫,现在整个蒙古大军中没有什么比神武大炮的顺利就位更加能牵动人心了。
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宛如雷鸣一般的声音,这是蒙古军再熟悉不过的动静,过不多久,天际线上出现数骑红色的身影,红色顺着这几个人蔓延开来,满满的填满了天际线。成千上万的宋军骑兵,人马都穿戴着朱红色的甲胄,身后背着长条形的背旗,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国士无双四个字,轻风吹拂之下,成千上万面国士无双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一曲未战就已奏响的战乐,飘扬在敌我双方的人马之间。
“全军向前,重点是破坏敌人的超级大炮!”骑在乌骓战马上的韩锋高声叫道:“一股突进,所向无前!”
他果断的命令迎来了山呼海啸一样的回应:“一马当先,所向无前!”
“且住!且住!”后方突然传来李庭芝焦急的呼喊声,但见他快马加鞭,来到韩锋身前,叫道:“出战之前,相公怎生对都统说来?都统平生轻佻好战,敌人略微一挑衅马上亲自率领数千精锐直贯敌阵,因着这么勇猛刚健的战法,取得了不少战绩,也因此吃过亏。今日是两国赌上命运的大决战,都统身负指挥数万大军,为大宋指挥略定的重任,奈何亲冒矢石,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若是都统稍有差池,作为大军中间的数万精锐应该如何自处,非得等到群龙无首的时候被蒙古人击破才会觉得后悔么?”
韩锋笑着摇了摇头:“相公的神武新军,与往日军队之不同,可能相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经过殿前司统一训练过的士兵和军官,对主将的依赖没有那么严重,何况我留了副将张惟孝在彼处,张惟孝历年被相公亲传兵法,已经略有小成,按部就班的进兵,决不至于有大错。我的战场不在貔貅旗下,乃是在敌军万军丛中!”
他从亲兵手中接过乌黑发亮的长矛,高举过头,朗声喝道:“先破神武大炮,然后直取贼帅!”说罢一磕马肚子,乌骓马会意,奋蹄向前奔去。几名亲随赶紧举着他的字帜紧紧跟随。大军齐声呼啸,纷纷策马进军。
李庭芝阻拦不住,只有飞马回到中军来禀报郑云鸣,郑云鸣虽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一旁的白翊杰说道:“只有劳烦军师走一遭了,这个韩锋,非得好好的治一治他的毛病不可!”
白翊杰却摇了摇羽扇,慢慢说道:“其实韩锋之所长乃是在于冲突决荡,他人又是极聪明的,绝不是那种被敌人轻易挑衅就鲁莽出击的粗人,每每审时度势,率军直捣敌军要害之处,使得战局扭转,不正是韩四郎所长么?这番出击,未必是轻敌浪战之举。”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郑云鸣哼了一声:“唯有祈祷这孩子不是真的头一热就上去跟人拼命,他应该知道这是一场绝对不能输的赌博!”
郑云鸣的担心自然有些多余。韩锋率领部下所有骑兵发动的这次冲锋,正是恰好扼住了蒙古人极短时间出现的这个破绽。在宋军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前线的北地汉军似有不支之势,天下质子军都元帅阿里罕不得不投入了质子军一万人对宋军实行反冲锋,兵马调动之下,原先屏蔽在神武大炮前方的部队离开阵地,让宋军骑兵顺着步兵开辟出来的通道顺利的占领了出发位置。如今八千骑兵气势如虹,目标直指正在道路上缓慢挪动的神武大炮。
但想要摧毁神武大炮,就要先过护卫在神武大炮周围的质子军这一关,一万余质子军精锐完全没有收到大军中弥漫的恐慌情绪的干扰,反而看到敌军的赤色洪流向这里涌动的时候,燃起了斗志,年轻人总是容易被激烈的战场厮杀所感染,尤其是这些从小在父兄严格训练之下,早就想为家族争取到一份荣耀的少年贵胄们,看见敌人汹涌而来,反而越加兴奋起来,不等带兵的万户发令,一些质子军骑兵就自顾向着迎面的宋军骑兵发起了对冲。
双方各自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