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愤怒中,刘修姗姗来迟。
在赶来拜见的人群中,刘修看到了一个已经好久不见的身影:孔融。
“孔文举,你怎么到战场上来了?”刘修没有理会等候已久的曹操和诸将,把孔融先叫了出来,笑盈盈的问道:“怎么,也想投笔从戎,马上取功名?”
孔融笑着摇摇头:“我到这儿来,是公私两便。公事嘛,就是为了皇长子的事,奉陛下之命来传诏。私事嘛,融有件事想拜托殿下。”
“哦?”刘修诧异的笑了起来:“孔文举还有事求到我的头上?真是我的荣幸啊。那好,你且说来听听,如果我能办得到,我一定答应你。”
孔融却摆摆手:“殿下,私事还是私下说,我们先说公事吧。”
刘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用力一拍孔融的肩膀:“孔文举,真是不改本色啊。好,我们先说公事,等这些人都出去了,再谈私事。关于皇长子的事,陛下怎么说?”
孔融收起了笑容,转过身,面向众人,严肃的喝道:“陛下口诏。”
刘修也严肃起来,拱手听谕。
“卫将军曹操报,逆贼袁谭称皇长子辨在邺城之中,诚为震惊。皇长子为先帝血脉,皇室贵胄,不容有失。着大将军谨慎处之。若果真无误,务必妥善救护,送往洛阳,以全朕亲亲之意。”
“唯!”刘修大声应喏。小天子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并没什么意外。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总不能对皇长子的生死漠不关心。当然也不会关心到什么程度,以口诏而不是以书面诏书的形式下达。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表态。
待孔融传完了天子口诏,他咳嗽了一声,转过身。看着曹操:“卫将军,闻城数日,可探知皇长子是否真在邺城之中?”
曹操拱手道:“回禀殿下,尚未得见皇长子,不知真假。”
刘修眉头一皱:“还没搞清楚?”
曹操窘迫的点了点头。刘修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有些不快:“派人通知袁谭,就说我来了。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开始攻城。”
“喏。”曹操连忙点头。刘修挥了挥手,伸手拉着孔融的手臂笑道:“好了,公事已了,我们来谈谈私事。”
孔融看着有些唯唯诺诺地退出去的曹操,傲然一笑,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刘修吩咐人上茶,茶还没好。孔融便笑道:“殿下,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刘修兴趣盎然的问道:“哦,好啊,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交易。”
“我推荐一个人才给殿下。殿下许我一个职位。”孔融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
刘修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以你孔文举的学问和名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职位,居然要来和我做交易?”
孔融摇摇头:“殿下所言甚是,以我孔融的薄名,不管是太守之类的外官,还是什么样的朝官,想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那样的职位,我的确不需要来求殿下。”
刘修眼珠一转,若有所悟。“这么说,这个职位不是做官,而是其他的?”
“正是。”孔融点点头:“闻说殿下有意在上谷设立学堂,融不才,想自荐到学堂中做一祭酒。”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成都学堂的蔡伯喈一样。”
刘修诧异的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孔融果然是狂妄得不可一世,一开口就要和蔡邕并驾齐驱。不过话又说回来,普天之下,有胆气、有底气说这样的话的人,恐怕也就是他孔融。
“做祭酒可寂寞。”刘修提醒道:“做学问的人,虽说有名望,可是各种待遇终究不能和做官的相比。”
“这里面的利弊,融自然明白。”孔融从容的摆摆手:“做官不过求一时名利,做学问却是万世声名。我鲁国孔氏,传自夫子,诗书传家,学问本就是立身之道。再说了,我弟兄七人,为官者不在少数,可是在学问上能独树一帜的却还没有。父兄以为我尚有薄才,个性却有些狷狂,不太合适做官,也许做学问还可能有点出息,所以……”
孔融耸了耸肩:“我就厚颜来和殿下做个交易了。”
刘修大笑,孔融说得谦虚,可是那份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心态却表露无遗。他岂是想做做学问而已,他瞄准的目标可是蔡邕啊。蔡邕原本就是学问大家,自从到成都去研究那座大墓之后,他在上古文化方面的造诣已经稳操牛耳,孔融以他为目标,简直是骄傲到了极点。
不过,如果他即将在上谷建立的学堂有孔融来坐镇,那在学术上的层次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