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朝长子望了一眼:“生子当如孙仲谋。”
曹丕恭声道:“谨聆阿翁教诲。”
这边曹操在提diǎn曹丕权谋之术,那边孙权指着不断从船头卸下的酒坛,向全军将士宣布:“今夜,我孙权与诸君痛饮耳。”
一时全营欢呼一片。如果说为黄盖祝寿是收大将之心,那么此番与士卒同饮,便是收士卒之心。任何时候都不忘收心抓权,方为枭雄本色。
而一向反对军中饮洒的周瑜也没吭声,只是尽职尽责安排好巡营守哨,并在宴饮中途告罪离开,亲自巡查了一段。直到下半夜,一切风平浪静,方才回营休息。
这一夜,江东军将士的狂欢,隔岸龙狼军水寨军士看得清清楚楚……
天刚破晓,江雾迷蒙,宿醉方醒的江东军士卒,三三两两走出营寨,来到江岸边洗漱,更有士卒干脆脱得赤条条,直接跳进江里,从里到外清洗通透。
潘璋一路踉跄走到江边,解开腰带,掏出那话儿,也不管江里扑腾的士卒,一股黄箭射出,惹起惊呼一片。
潘璋尿得舒爽,看着四下扑腾闪避的士卒,大笑不已。蓦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尿肌骤缩,黄箭中断,淋漓裤裆却兀然不觉。
江面上,仿佛凝滞的江雾突然急剧翻涌。江雾涌动,通常表示有船靠近,这本没什么,但长达十数里的江雾带都在翻腾滚涌,似有无数魔怪隐于其中,正踏浪而来,这景象就吓人了。
潘璋是水战宿将,对此异象哪还不清楚?这分明是有大量船只逼近才会有的景象。
“敌袭——”
随着潘璋一声裂帛大吼,无数战船铁铧头破雾而出,双层、三层的战船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士卒。一层长矛如猬,二层弓弩齐张,dǐng层飞庐之上,重重扈从环护着战船指挥将官。每一艘战船上,都飘扬着两面大旗:赤龙旗、白狼旄。
龙狼军,不宣而战!
警号长鸣,江东士卒连滚带爬逃上岸,蜂涌入营。
片刻之后,一身甲胄的孙权、周瑜、曹操、刘备、张飞、程普、黄盖、周泰、蒋钦纷纷涌出。望着铺天盖地,几乎铺满了半个江面的龙狼军战船,江东诸将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周瑜深吸一口气:“举旗,发讯。”
夏口水寨侧后方矶崖dǐng上,突然升起一面红旗,同时射出三支鸣镝。
水寨两侧芦苇荡里发出一阵呼喝之声,芦苇簌簌,水波激响,竟钻出三、四十艘江东军战船,一边船上旗号分明写着“孙”、“吕”字样,正是吕蒙;另一边则是“关”字大旗——关羽。
没错,周瑜早有准备。他已在水寨周围芦苇泽里埋伏了三千多人船,专等龙狼军前来。
在得知孙权要前往夏口为黄盖庆祝时,周瑜曾劝阻,认为此举过于冒险,龙狼军有可能会袭击。
孙权却道:“这正是个试探龙狼军诚意的好机会。若无袭击,则表明其意足诚,我江东此劫可逃;若有敌袭,则其狼子野心,昭然若偈,我等可籍机反制。”
而自马悍离开,龙狼军寨病疫蔓延,此消彼长,周瑜也对江东军水战力充满信心。尤其这种设伏反制,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考虑再三,终于同意。
将士狂饮是真的,埋伏也是真的,在孙权、周瑜想来,打打谈谈是常态,以打促谈也是当时诸势力间的惯用手段。马悍前脚刚走,又逢病疫,龙狼军军心不稳,小规模袭击会有,大规横出击不太可能,决战……更是想都没想过。
而眼前龙狼军所摆出的架式,就是决战!
当看到传闻中“染病卧床”的龙狼水军左督李典,竟好端端立于船首,执旗指挥,周瑜的心猛一紧,不好,莫非这疬疫之事有诈?
孙权、周瑜、曹操、刘备等人还未从这疬疫真假中缓过神来,但见龙狼军战船向两侧偏移,让出中间,如同夹道恭迎帝王降临。
一艘体型巨大的战船出现眼前,由远渐近,赤瞳白狼猎头大纛分外醒目。大纛之下,飞庐之上,一人一袭白衣,当风卓立,衣袂翻飞,于重重万军之中,意态悠然,宛若闲庭信步。
孙权、周瑜、曹操、刘备诸人嘴巴一齐张大,眼珠差diǎn突出眼眶,从头到脚,仿佛雷殛一般,全麻了。
这人、这人竟然是龙狼军魂、大汉大将军——马悍!
这一袭白衣的若是马悍,那一身金盔金甲,招摇北上的人又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