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嫂鉴:弟与邻葛相交之厚,如同手足,但为国家计,弟受人民之嘱托,国家之寄任,不能顾及私情。。……弟受任半载以来,费尽苦心,百方劝导,请人转述,欲其稍加收敛,勿过跋扈,公事或私人营业,不必一人包揽垄断,不期骄乱成性,日甚一日,毫无悔过之心……弟昨今两日食未入口,寝未安寐,中心痛耳。关于家中后事请大嫂安心,弟必尽私情,父母子弟皆如弟有,弟必尽力抚养教育,望大嫂安心治理家务。
弟良手启。”
牵一发而动全身,杨宇霆的突然出走,很快就在民国政坛中掀起一阵震荡。南京在观望、关东军在感叹功败垂成、奉系高层集体惊愕失声、剩下的甲乙丙丁噤若寒蝉,各方反应各不一致。而作为当事人的杨常两家突遭横逆,当家的男人去了一趟大帅府就没能再回来,说是“出国考察”但是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上。不声不响的的连夜放洋出发。等消息正式传来的时候,杨宇霆、常荫槐早已经在上海坐船出海了。事发突然,两家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上上下下完全的不知所措。捧红踏黑原本就是世间常态,原本门庭若市的杨家公馆也迅速的萧条下来。惶惶不可终日下,张学良的这封亲笔信也算是让两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杨邻葛不是德川家康,我六哥也不是丰臣秀吉,何必要拼的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拍了拍手上的那本《日本外史》。秦漠哼哼着。
宪兵、特勤悉数上阵,一路上接力护送,在秦漠的亲自押解下,直接从上海登船出海。这艘悬挂着美国国旗的万吨级游轮,修长的船身犁开海面,在汽笛声中驶离吴淞口。从舷窗外望着波涛汹涌的远海,高速行驶的海轮激起的浪花拍打着船舷,一线褐色的烟雾飘过夕阳西下的天空,身后的海鸟正在渐渐远去,距离陆地越来越远了。
“头等舱啊。为了我们这两个老骨头。大帅还真的是舍得下血本。看样子是死不了了,老弟啊,之前多有得罪,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给个痛快话!不杀也不放。大帅对我们这两个老骨头。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两个老骨头?!我杨葛邻也是行伍出身,要是被软禁在洋人的地盘上郁郁老死,那还不如给个痛快的!”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小牛皮沙发。杨宇霆感叹着,一脸的颓唐。都走到这一步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吞下自酿的苦果,杨宇霆也索性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副“正面上劳资”的光棍相。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大帅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洋人地界上物价又那么高,哪能禁得住这么消耗!大帅的本意只是不想您二位不要太过跋扈,垄断了一切大权。这一次去美国,柯尔特兵工厂、伯利恒造船厂、波音公司、西部大铁路,底特律的汽车工业,要看要记的东西太多了,您二位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秦漠歪着头打趣道。
“我们?!”(齐声)
“对啊,就是您二位,这一趟我也只是打打下手。”抱着酒杯,秦漠小鸡啄米状。
“明白了,咱们东三省的盘子就这么大,老帅在的时候这一亩三分地都被分的差不离了。现在大帅接班了,有些东西就像收回去,攥在自己的手里。一朝天子一朝臣,也罢!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我杨邻葛咎由自取,我杨邻葛认栽!去美国考察,总好过去跟着老帅考察,大帅也没把路都给封死了,好歹还给了一个体面。定邦老弟,这情分我杨邻葛记下啦~”和聪明人说话是最胜利的,好歹也是陆士8期毕业生又在军政界摸爬滚打多年,话说到这里杨宇霆立马回过味来。当下拱拱手,一嘴的苦涩。
“至于家里,二位尽管放心就是,大帅待人向来是以忠厚仁义著称,这一点上不必担心。”觉悟挺高的,只是早干什么去了?秦漠暗暗诽谤着,好人做到底,又补上了一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的秦漠亲自上阵,光棍的“押解”着羊常二人上了游轮。另一边的科涅夫自然也仰慕上官的教化,为了大后方的稳定,在雪地里摸爬滚打、熬红了眼睛。
等整个伏击圈内都没有能站立的生物后,科涅夫终于下令停火。给手里的莫辛纳干上好刺刀,披着伪装网的士兵从雪窝子里站起来。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西伯利亚的苦寒,当真是狐裘不暖锦衾薄。在雪窝子里卧了大半夜,半指厚的防潮垫根本隔绝不住透骨的寒气,7斤重的防寒服裹在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暖和气。整个人埋在雪窝子里,就露出一个透气孔,身上的伪装网也被冻的板成了一块。莫辛纳干的大枪栓在这样的天气下转动起来尤为的费力,声嘶力竭的喊叫加上投弹、射击,很快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一些士兵图方便,直接把脑袋上的羊剪绒皮帽甩到了一边,子弹打掉了一排又一排,黄铜弹壳散落的到处都是。
冬季的草原上空空荡荡,西伯利亚出冬季的寒风一吹,所有人都是齐齐的一哆嗦。赶紧捡起冬帽戴上,哆嗦着给手里的莫辛纳干上好刺刀,从隐蔽所里站出来,排成一条散兵线慢慢的围上去。翻毛大头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雪地上星星点点的满是血迹,人尸、马尸交响重叠,垒成了一团。偶尔有几个丢弃了坐骑,徒步往回跑的马贼,,或卧或仰的趴在雪地上。没多久就给冻成了**的一团。受伤未死的战马,哀鸣着卧倒在雪地里,几次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等耗尽了体力和热量后,轰然一声倒闭在雪地中。明晃晃的刺刀迎上去,挨个挨个的踢开那些倒卧在一起的尸体,对准脑袋来上一刀,确保全都死透了。补过刀的尸体被踢到一边等待进一步处理,那些剩下的死马也趁着还有热乎气,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