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任何一朝一代的正式皇都,但却是陪都之王,前后至少被选为过十个朝代的陪都,连如今白马王朝也不例外,与亢京一西一东,作为天封的两大陪都。
最有趣的是,据说每次新朝议定皇都时,西雁都会被第一个列为候选,只是不知为何从未被选中过,堪称“万年备胎”。
除却这些,西雁这座城市因为地利和历史原因,实则是现如今整个南国和西疆交界地区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中心,也是白马王朝西南地区规模最大、居民最多的城市,即便放眼全国,也仅次于天封、亢京,位列第三。
这一点,从丁保走到城门前的那一刻就深刻感觉到了。
西雁的这个主城门,基于青石城墙的基础,上筑成鼓楼模样,从地到楼尖高逾十几丈,单鼓楼都有近四丈,青砖红瓦,巍峨不凡,立于城下,一股都城霸气和底蕴扑面而来。
这鼓楼修的极讲究,采用的是“重檐三滴水”和“四角攒尖顶”的风格,屋檐四角飞翘,如鸟展翅,其下四方又通有明柱回廊、彩枋细窗及雕花门扇……
丁保站在下面,一时间看得都有些傻眼了,直到一阵巨大喧哗把他惊醒,冷不丁又被人撞击推搡了一下,这才自稍有些不合时宜的历史情怀中剥离出来,即刻留意到不知何时商队已经被堵在了城门口,迎面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来一队人马。
仆妇、丁壮、婢女、护院……林林总总不下六七十人,看穿着衣服,听周边百姓讲解,清一色的来自知府大人的府上。
“搞这么大阵仗,应该是迎接孔连顺的了,这小子看来没撒谎,他还真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唉,纨绔子弟啊……”
丁保正感慨着,突见孔连顺面色大变,泥鳅般滑过来,双手死命拽着丁保的衣袖,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宁兄,救我……”
他这厢一动,迎面而来那队家仆人马中忽地窜出一个绿衣小婢,眼睛一亮,遥指孔连顺,尖声喝道:“公子在那边!上!”
商队人马不知发生何事,正要上前阻拦,那绿衣小婢拿眼白一斜,自袖间滑出一块光灿灿的腰牌,大喝道:“知府大人的家事,哪个敢多事?!”
噌地一声,整个商队像事先排练好了一样瞬间散出一个大空场来,独独将丁保、孔连顺还有他的那辆古怪马车暴露其下。
“宁兄,宝哥,你一定要救……”
孔连顺刚凄呼了一半,见势不妙的丁保立马将这些时日习练的“劲草”身法发挥到极致,几个闪身便避入了人群,正自惊魂未定,就感到一阵杀气腾腾的风暴吹过,无情卷走了孔连顺,再接着,叮叮梆梆,咔咔嚓嚓,扑扑腾腾,地上的尘土卷起了一丈多高,看不清楚内里形势,只间或传来几声孔连顺惨叫和求饶之音……
过程持续了大概半刻种,那队雄纠纠气昂昂的仆妇、丁壮、婢女、护院……扬长而去,只不过跟来时相比,每人手里都提了一两件东西,不知为何,其中好几件丁保看着都有些眼熟,顿时心头一跳,赶紧望向场中。
却见尘土消散之后,地上趴着一个只穿了内衫亵裤的赤脚男子,整个人缩成一团,犹如一只遇到危险的大虾子,洁白的内衫亵裤已经滚成了泥黄色,且内衫被撕得一条一条的,裸露出整个黝黑瘦削的背部,看双手握拳的架势,若不是死命拽着,估计连这些布条都不会给他留下。
在他黝黑的背上,用朱漆泼写了几个宛如讨债般的狰狞大字:
孔连顺,西雁欢迎你。
而在他那辆古怪马车方才停靠的地方,硕大的马车已经凭空消失,仅余一个被拆卸剩下,未来得及拿走的熟铜钉帽,悲催而孤寂地打着旋儿……
丁保禁不住狠狠吞了口唾沫,试着靠近孔连顺,刚走近蹲下,冷不丁孔连顺“噗噗”喷了两口尘土,一下自地上弹起,故作潇洒地伸手抿了抿额前凌乱的头发,呲出一口白牙,“呵呵,宁兄莫要担心,没事的,小弟对此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
丁保吸了口冷气,“你,不说你是西雁知府的公子吗?”
“我是啊。”孔连顺瞪大无辜的眼睛。
“胡扯!你既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在这西雁城,谁敢这样蹂*躏……对你?!”
许是被问到了痛处,孔连顺眼眶一下子红了,恨声委屈道:“老爹是知府有个屁用,那恶魔娇滴滴一声姑丈,哪里还有我这亲儿子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