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她,挑战我?”丁保讶然。
“不错。好女做事好女当,本姑娘不跟某人一样,只敢做不敢认。之前饭馆投毒、床底置物、旧川驿夜放慈将军,这些皆是我的主意,孔词表姐并不知晓。大哥哥接连助我那可恶哥哥避开餐毒,识破床榻秽物陷阱,最后还大破慈将军,让绿萼姐烫得手脚通红,直到此刻还在外面抹眼泪,这都没什么,小妹技不如人,也只能诚心说声佩服,感慨这可恶哥哥福大命大,时时有贵人相助……”
孔涟漪声音清稚,神态娇憨,却是条理分明,扬了扬眉,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慈将军乃是孔词表姐亲制,赠予小妹的玩物,制成数月来无往不利,唬到不少人,别说被识破,连半个稍稍知晓其间道理的都没有。但如今,却是被大哥哥你瞬间便给破掉了。”
“涟漪姑娘的意思是?”丁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遂笑问道。
“大哥哥绝顶聪明,即便及不上孔词表姐,也应是同级人。”孔涟漪先小拍了一记,接着道:“聪明人都极自负,表姐尤甚,于此,大哥哥也应当亦有所耳闻。表姐深知我脾性,能制这慈将军赠予我,必然自信无人可懂无人可破。然大哥哥方寸间便能反制,还把藏匿其间操控的绿萼姐捉弄得大哭,必然不仅是一个‘懂’字便可解释。依表姐脾气,必然会找大哥哥挑战,重新讨回此阵。小妹今日在这里,便越俎代庖了,日后孔词表姐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至此,丁保算是看出来了,兄妹俩不愧是一母同胞,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孔连顺那更多是执拗迂气,而这位孔涟漪小姑娘却是目的明确,真真假假,话里话外尽是套儿。
“涟漪姑娘,怎么个章程玩法?”丁保直接道。
“好,大哥哥果然痛快。”孔涟漪目泛异彩,拊掌笑道,“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玩法,小妹这里有个小小戏法,自幼极爱玩,但苦思不解其理,大哥哥乃是能瞬破慈将军的奇人,想来必不至让小妹失望吧。”
“宁兄,万万莫要答应!”一直站在旁边,急得直搓手的孔连顺,眼见孔涟漪露出熟悉的恶魔微笑,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丁保目光闪烁,抿唇不语,似在考虑。
孔涟漪见此,笑语如铃道:“大哥哥若赢,小妹跟孔词表姐二人,保证不再找我哥哥的麻烦,之前种种一笔勾销。若输,也很简单,大哥哥只需当面向绿萼姐赔个不是,然后不再阻拦我找孔连顺讨还压岁钱即可。”
“就依你。开始罢。”
听到丁保答应得嘎嘣利落脆,旁边孔连顺还以为这是丁保要为他仗义出头,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殊不知,丁保纯粹是不想再麻烦,也不敢轻易再对他抱希望了。
他现下算是看出来了,家里有一个这样妖孽的妹妹,再加上一个明显道行更高更深的恶魔表姐,他如果不出面替孔连顺把这事给摆平了,指望孔连顺溜回家偷他老爹行牌出来简直是痴人做梦。这小子能保证走进家门后不被她们玩残都算是谢天谢地了,至于何时能再出来,拿不拿得到行牌,满天神佛都不敢保证。
闻听丁保应允,孔涟漪负手一笑,迈步轻盈,腰肢流转,轻俏的小黄裙衫荡起一圈一圈涟漪。
轻轻击掌三下,客房门打开,两位随从拿出早已备好的物事。
两支青铜烛台,其上有蟠龙缭绕盘附,甚为华美高贵。烛台之上,各插有一只儿臂粗的蜡烛。
“蜜蜡?好奢侈。”丁保鼻翼一动,暗自叹道。
这个时代的蜡烛多为动物油脂熬制,甚为昂贵,远比不得油灯、火把普及度高,尤其是以蜜脂所制的蜜蜡更是珍品,寻常老百姓见都没见过。这孔涟漪随随便便就拎出这么两大支,还说是什么自小爱玩的戏法,也不知糟蹋多少支了。
“大哥哥,看清楚,小妹要开始了。”
孔涟漪自信慧黠一笑,双手执拿烛台,先用鎏金剪刀极熟练地将两支蜡烛的棉芯修裁好,然后自身旁随从手里接过引火物,将两根蜡烛一起燃起。
两支粗大蜜蜡燃起后,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愈发明亮柔和起来,空气中,还隐隐散透着一股子清甜香味。
等烛火旺烧,两只灯芯重新修裁过一次后,孔涟漪这才小脸一整,将其中一只烛台放平在桌上,手拿另一只烛台,悬于之前烛台上空,极认真地用小臂粗略丈量了距离方位后,忽地吹熄下方蜡烛,然后双手握住上方烛台,在一个特定的小范围内用一种特定的姿势动作慢慢晃动,同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