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入夜的华亭城显得比较安静。
两人出了谢府,一路来到了脂粉河畔,对岸的热闹才刚刚开始,不时有****被晚风送过了岸来,让程仲听得浑身燥热难当,小腹下竟有几分蠢蠢欲动。
“程公子……”谢思存欲言又止,借着对岸的灯光,程仲看到佳人娇艳欲滴的容颜,竟然感觉到几许干渴,不由干眼了几口吐沫。
“小姐有话请讲。”程仲今夜并没有喝很多酒(光顾着吃菜了),但是此时的他竟然感到几分头重脚轻的飘飘然。
“往日思存行事不周,要是有所冒犯的地方,程公子多多海涵,切勿挂怀。”谢思存说着竟然递给了程仲一个酒杯!
程仲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竟然还带了酒出来,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呀。
谢思存的眼中闪现几分狡黠的光芒:“思存刚刚看到程公子只顾着吃菜了,放着这么好的美酒竟然没有偿几口,因此思存专程携带了一壶来,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与思存共谋一醉如何?”
谢思存将酒杯斟满酒,端到了程仲的面前。
程仲只得接了过来,他对酒并不怎么感冒,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喝这个辣乎乎的玩意。
不过谢思存这样一个女子的对饮邀约,他也无法拒绝。
谢思存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酒。
微微举起,轻轻一碰,酒波荡漾,别具一番情境。
“过了今夜思存就彻底的清闲下来了。”谢思存将程仲当成了一个很好的听众,“父亲终于让哥哥接手家中的生意了,思存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了。说起来这还是思存从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的清闲,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谢思存从幼年丧母讲起,因为谢江波要读书,谢思存不得不以女儿身开始打理家中的生意,三岁的时候就被谢孟廷逼着打算盘,即便是数九寒天都不能例外,有时候小手冻得如同胡萝卜一般,又红又肿。
普通人家女孩子无忧无虑的童年,谢思存从来就没有体验过,她不曾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聚在一起踢毽子,跳格子,也不曾像她们一样,拿起绣花针为自己绣上几方丝帕,她的世界里充斥着都是交换、盈利和尔虞我诈……
听着谢思存的叙述,程仲不由有些可怜面前的女孩,虽然生于大富之家,但是她却未见得快乐!
一壶酒就这样在你一杯,我一杯中喝光了。谢思存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便素手一挥,将酒壶丢了。
“思存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谢思存醉意更浓,“思存虽然跟公子相处的时间不长,刚开始的时候还十分的讨厌,但是思存却觉得公子必然可以知思存,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说,你不会笑我吧?”
“怎么会呢?”程仲苦笑一声:“我笑你,谁笑我呢。”
穿越至今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了,虽然已经渐渐熟悉了现在的环境,但是在睡梦中,程仲还是会时常梦到后世的一切,又爱又恨的图书馆,关系或亲密或普通的同事,逼仄简陋的廉价出租房,晃晃悠悠的落地扇,以及时时牵挂的年迈的老父和萋萋芳草间那一丘坟茔。
不知不觉间,程仲已经泪湿双眶。
“直觉告诉思存,公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思存从来没听公子说过。不知道思存是否有幸与闻?”
谢思存小脸微微扬起,期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