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他道:“贺兄弟你放心吧再等两个月步兵甲差不多就能配齐了然后我就开始生产胸甲。那就是给骑兵地装备。”
本来已经一条腿迈出帐门的贺定远一听这话就又把腿收回来了:“大帅这话某听您说了好几年了可每次一物资短缺您就想也不想地从马队上克扣步兵没有盔甲大帅从马队拿、炮兵没有马也从马队拿而内卫队干脆就从马队拿人了。”
黄石笑道:“这还不是贺兄弟练兵得力嘛。一练就是八千精兵自然物资就有点跟不上了。”
“不对大帅您又往某身上赖”贺定远对此种说法断然否认。他大声反驳道:“每次某说多练点骑兵吧大帅您总说没钱可每次只要有了点钱您就会扩编步兵、炮兵、工兵甚至辎重兵而骑兵总是一裁再裁。根本就没有个盼头。这次到了福建大帅您一口气就扩编了八千步兵要还说没钱某是断然不信的。”
“一马当十步八千步兵听起来不少但要是养马这笔钱也就够养一千骑兵再说我们去西南山区。一千骑兵明显没有八千步兵好使。”
“不管到什么地方一千骑兵也打不过大帅您的八千步兵。但这不是不组建马队的理由!”贺定远越喊嗓门越大脖子上的青筋也已经绷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黄石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生气他看贺定远的怨气已经达到一定地步了就决定透露一个秘密给他听:“好了其实我已经买了一批好马绝对是你没有见过的好马。”
“什么好马?”
“贺兄弟啊你骑过地最好的马大概有多重?”
“嗯五百五十多斤吧不到六白斤的样子那还是在陕西老家的时候。辽东都是四百斤的小马可没有我们陕西那里的马好。”
蒙古马一般也就是二百多公斤承载一个人就很辛苦了。黄石的坐骑大马是精选过地也不过五百斤出头。他自己体重就有一百八十斤再加上几十斤重的盔甲、武器马已经没有余力披任何马铠了。
“是陕西的河套马确实天下闻名不过那种大马也不多见吧?”
“不多见还是四百多斤的马最常见。”
黄石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贺定远晃了晃:“贺兄弟啊我来霞浦以后就和红夷定了一批种马这批马可是都是一千二百斤以上哦。”
贺定远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蛮夷就会胡说哪里有那么大地马某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说如果我真买到了贺兄弟你也不要么?”
贺定远狐疑地打量了黄石两眼后者则悠闲地举起茶杯开始喝茶了:“要!为什么不要?不过某听说过六百斤以上的大马就已经价值一千两银子以上了真有千斤上的大马还不得要一万两银子。”
“红夷卖得比这便宜我去年腊月跟耶稣会定的他们去帮我找十匹公马和二十匹母马运到这里养一个月后必须要上一千二百斤我一共付他们二十万两银子。”黄石言明要的是种马来了以后也是用来配种的。
贺定远在心里算了算一千二百斤地马除了驮人外还可能装七、八十斤的重型马甲了这真让他喜出望外:“大人那马什么时候到?”
“估计今年就能运来了。”
黄石一句话就让贺定远傻眼了他喃喃说道:“可是现在才四月。”
“是的”黄石脸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这一点:“等这批马到了我们就开始育种然后等小马长大后贺兄弟你就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马队了。”
……
天启七年五月初三。霞浦黄石用库存的银币付了这个月的军饷后还有一万两地富余。军屯有了不少收获。军镇地收成足够保证军镇里的十几万张嘴了。上个月底黄石就命令柳清扬这个月要缴纳二十万两白银来这笔钱于昨天运到了。黄石查看了一下随之附上地报表由于黄石不停的抽调大量银两柳清扬那里还没有补上亏空。
“不着急还有两年多呢。”
黄石倒是很看得开这四个月三十五万两白银砸下去一支人数近两万的福宁军硬是被他生生地砸了出来。除了四个野战营的一万七千部队外福宁镇还直辖有七百人的内卫队、二百人的教导队、一千五百人的救护队、镇直辖地辎重部队和人数不等的参谋司、军情司、后勤司、军法司。
算上八千人的军工司的话福宁镇的核心组织部分已经接近三万人。一个月的军饷是四万多两白银。再加上训练、食堂等费用福宁镇的维持费已经突破七万大关了。幸好军镇地军户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帮黄石分担些负担更是潜在的兵员补充。
“等我更有钱的时候迟早要让福宁镇所有的军户男丁都进行基本地军事训练不然叫什么军户呢?”
拿到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巨款后黄石马上就宣布要出去西南了:“这次我福宁军要动员救火、磐石、选锋三个营全部的一万五千名官兵。还要动员五百内卫队、一千人的救护队、镇直辖的辎重队此外参谋司、军情司、军法司也都派人随行共计官兵一万八千八百人。”
下面的听众一个个都是意气风。这次出兵地规模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宏大福宁镇众将一个个都心潮起伏、激动不已。
“授予赵慢熊参将加衔。我不在的时候就由赵参将全权负责霞浦老营的军务。我走了以后赵参将可以再从军户中征募两千新兵进行训练同时让天一营的两千官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填充前方三营的缺额。”
“遵命末将一定尽心尽职不负大帅所托。”
“好。此次我前去西南提督四省军务势难分身因此已经上报福建巡抚和兵部请求他们授予俞老将军以镇守福建总兵官的加衔。不过俞老将军的驻地还会在厦门霞浦这里他不会插手地逢年过节赵参将记得要多给俞老将军去信问候万万不可失礼。”
“末将知道了。请大帅放心。”
“好下面是军事安排。救火营会在本月十日前出本帅会和救火营一起出;磐石营在十五日启程贺游击负责带队;选锋营在二十日出贾游击负责带队。”
“遵命。”
内卫和工兵作为第一批出的部队他们负责勘探道路和地形以便帮助后面地大部队行军。内卫的主要的工作是指挥交通而工兵则负责绘制道路的草图并估算大部队的通过度。救火营的工兵队还被特别抽调了出来交给欧阳欣指挥他们会和上百内卫队官兵一起乘船去广州提前沿着大部队的行进预订行进道路进行先头侦探。
……
天启七年五月月初七辽东在经过四个月激战重创了东江军以后皇太极环顾四周曾经紧紧勒在后金脖子上的战略包围网已经频临土崩瓦解。他随即一反以往的谦卑姿态让使者送信给袁崇焕在这封信中皇太极对袁崇焕这四个月的议和行为大肆嘲笑更公然挑衅道:“……纵能加固数城而其所有城池及田禾能尽坚固乎?若不息兵戈则我蒙天眷佑以北京找我明帝遁往南京其令名如何?……”
五月初七当天后金军先锋即抵达辽河。初八。后金军一日而越过辽河踏上辽西之地。
接到袁崇焕的奏疏后明廷最后还是下旨褒奖于他同时命令他加强戒备准备防御后金军可能的进攻。但在收到了毛文龙报警近一个月后辽西的将领、军队、军户和百姓商人们他们仍然还没有接到任何警报。
五月初八袁崇焕的“金汤益固”言犹在耳莽古尔泰带领后金先锋二百骑兵就抵达广宁中左所(大凌河)城下。守城的关宁军将领措手不及之下举全城两千关宁铁骑、上万商民以降。
五月初九莽古尔泰二百骑抵达广宁右屯卫(小凌河)城下城内三千关宁铁骑请降得到莽古尔泰同意后他们和平地放下武器和城内男女老幼一起老老实实地东行向辽阳走去。
五月初十。后金兵锋抵达锦州守将赵率教看到后金军骑兵突然出现在城外后大吃一惊连忙遣使请降但求后金军能宽限一天。让他能有时间说服部下一起投降后金军同意后绕过锦州继续南下。
当日下午一个探马向着后金先锋马队跑去。贝勒爷松山守将请降。
莽古尔泰歪着头看了那个探子一眼有些奇怪地说道:“可是我还没到城下呢啊。”
那个探马连忙滚鞍下马向莽古尔泰谢罪道:“贝勒爷恕罪。奴才等不小心走得太近了被松山明军看见了。”
刚才被塔山守将现后后金侦骑牛录因为一路来培养起来的骄气就直接过去劝降了结果塔山的守将就请求他们转告莽古尔泰如果能保证他们地性命守军情愿开城投降。
“好吧不过他们走之前把城拆了。省得我们费事。”
“是奴才这就去传令。”
等莽古尔泰纵马来到松山城下时。城内地关宁铁骑正监督全城商民一起动手把这座国家耗资五十万两白银刚刚修筑起来不到一个月的城池又扒成了一座裸城。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告诉守将明天一早开始扒墙胚。”
第二天莽古尔泰出时吩咐正在扒墙胚的明军:等拆城结束后他们再把城里的物资背上然后自己走去辽阳。
天启七年五月十一日后金军一边继续南下一边四散扩大搜索范围同日驻扎在杏山、团山、大定等地的上万关宁铁骑分别向后金军请降。后金军的命令也基本相同让他们自行摧毁或修好的、或没有修好的城堡然后背上城内的东西自己去辽阳集合。
而此时宁远方向地明军也终于得到了警报驻守在连山、小团山等堡的关宁铁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的城堡一窝蜂地向着宁远撤退。后金军不一矢就尽得明军关外大小城池、堡垒、驿堡共十七座。
到天启七年五月十三日为止自宁远之战后明朝耗资白银五百万、费时十八个月苦心修筑的关外二十座大小堡垒在四天内就尽数委弃。这期间明朝向关外这些堡垒运送的价值数百万两白银的粮食、火药、大炮、弓矢、盔甲、刀盾也全部白白送给了后金军。
五月十四日济尔哈朗已经率领援军赶上了莽古尔泰的先锋:“路真不好走密密麻麻地都是人。”
“唉已经跑了不少了。”莽古尔泰连连叹气。从前天开始辽西的烽火都纷纷点燃了锦州到宁远之间的数十万百姓、商人、军户滚滚南逃这让莽古尔泰少抓到不少人。
“三贝勒真是贪心啊。”济尔哈朗大笑了起来。
莽古尔泰打量了一下跟在济尔哈朗后面的人皱眉道:“怎么你才带了这么点人来?”
济尔哈朗身后也就不过也就是一千多骑兵而已他神态平静地解释道:“锦州守将赵率教变卦了他又拒绝投降了。”
“哦汗王打算拿他怎么办?”
“锦州坚城深壕汗王前日攻打了一下但很不好打城内火器甚多还有大炮。”
“哈哈”莽古尔泰笑了几声回头往北方看了看:“这辽西十几万明军也算是有了一个男儿真不容易啊。”
“哈哈不过倒是不止一个大福堡地守将也拒绝投降。”
“嗯那就是两个。大福堡战事如何?”
“汗王也派人打了一下但是看起来也打不下来。”
“现在东西多得都搬不过来打不下来就不打好了。”莽古尔泰这几天心情又变得非常愉快。自从黄石走了以后这日子一下子又变得美好起来:“上次入辽西就如入无人之境这次一开始又是如此你说那宁远会不会投降啊?”
“哈哈我们去看看好了。”
“好。”
济尔哈朗心情大畅这次辽西之行看起来会非常美妙:“三贝勒我们两蓝旗在辽东打了那么多年的仗毛文龙、陈继盛的兵虽然衣不蔽体修个木栅栏的棚子就号称是城堡顶多也就是再往上涂点泥但我们从来没有赢得这么轻松过啊。这辽西路上尽是雄城坚壁我也看过关宁军降军的装备真称得上是甲坚兵利了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哼毛文龙的兵除了一条命还有啥?而辽西这些家伙都吃得饱饱地才舍不得死呢?”
“就算舍不得死怎么他们就不试着打一打呢?再说这辽西根本就是完全没有防备嘛。”
“唉毛文龙一天到晚憋着要打回辽东手下自然也以此为志他对我们仇深似海自然睡觉也要睁一个眼睛;袁崇焕一天到晚想着和谈自然连最基本的警戒都不做有这样的鼠辈当头这关宁军就是一万年也学不会打仗。”莽古尔泰说完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忧色:“那些吃得比辽西还饱、打仗比辽东还拼命的家伙们……才是真正可怕的你总在辽东还没有见过那帮畜生。”
……
听到鼓声由远而近的传来山头上的工兵和内卫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他们一起转身朝向官道地方向。骑在马上的军官面色肃然把头盔仔细扶正然后缓缓把手举到耳边和其他地人一起向走过来的军队行礼致敬。
金色的阳光从天顶洒下地面官道上很快就被头盔和武器闪动的雪亮光泽所充满形成了一条金属的河流。在这条银色的河流之上无数支白羽像利剑般直指苍穹和它们之间密密麻麻的枪刃一起有节奏地晃动前行。
隆隆的脚步声震动着大地欢快的鼓声如同一只灵活的小鸟和火红的蝮蛇旗一起围绕着队伍飞舞。山上的内卫和工兵官兵笔直地挺起胸膛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敬礼的姿态就如同竖立在山上的一尊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