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走了,李臻负手站在窗前,注视着远方一轮清月,太平公主的话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你是兴唐会骨干,维护大唐社稷,光复大唐江山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希望我们一起携手,让李氏江山永存。’
这时,狄燕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夫君,我真的有点害怕,怎么就像一阵风似的,一夜之间都变了。”
“本来就已经刀剑暗藏,杀机凛冽,只是表面上维持着平衡,好像还是太平盛世,但平衡一打破,隐藏在下面的刀剑便涌出来了,这是圣上犯的错误,她不该封张神望为相,打破了平衡。”
“那我们怎么办?”
李臻回头揽住妻子的肩膀,对她道:“我打算安排你们去长安,和大姊住在一起,今晚就出发,我担心明天一早就会有侍卫来抓捕你们了。”
狄燕一惊,“莫非夫君拒绝了太平公主?”
“我没有拒绝她,但我也只答应帮她对付武氏家族,她告诉我一个消息,张易之已经说服圣上,封武攸宜为羽林军大将军,加上武懿宗的监门卫大将军,武氏家族已经控制了不少军队,这恰恰是太平公主的软肋,所以她一定要争取我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李臻摇摇头,“问题不在这里,张氏兄弟一心要杀我,他们完全可以绕过圣上对我下手,对我家人下手,所以我感觉就在今明两天,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我今天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
虽然狄燕愿意和李臻一起面对,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也焦急起来,“那好,我听你的,今晚我们就离开洛阳去长安。”
她亲一下丈夫,立刻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半个时辰后,狄燕、王轻语带着孩子,以及酒志和姚熙的妻儿都上了马车,李臻披盔贯甲,率领两百亲卫骑兵护卫三辆马车离开了府宅,缓缓向西平门而去,到了城门之下,亲卫队正上前高喝道:“千骑营李大将军出城,立刻开门!”
片刻,出来一名郎将,在城头拱手道:“请问李大将军,可有圣旨?”
李臻摸出一面金牌,高高举起,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郎将认出是皇帝的调兵金牌,吓得他连忙令道:“快开城门!”
城门吱吱嘎嘎开了,吊桥慢慢放下,李臻暗暗庆幸,幸亏他没有先回宫复命,否则金牌交出去,他今晚就出不去城门了。
“出城!”
他喝令一声,两百骑兵护卫着马车出了西平门,离城又走了十里,李臻这才和妻儿告别,狄燕拉着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在长安等你,你一定要当心,不要有任何闪失。”
“放心吧!我会万分小心,你们一路顺风。”
李臻又吩咐亲兵队正几句,亲兵队正杨崇烈拱手道:“请将军放心,卑职绝不辱命!”
马车缓缓启动,王轻语和三个孩子都哭了起来,“夫君保重!”
“爹爹,一定要来接我们回家。”。
李臻奔到一座小山丘上,挥手向家人告别,马车越走越远,三辆马车在一百五十名骑兵的护卫下渐渐消失在远方。
“将军,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一名亲兵低声劝道。
李臻点点头,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回去!”
他率领数十名骑兵,风驰电掣般向长安城疾奔而去。
不多时,众人又从西平门进了城,但李臻刚进城,迎面便奔来几名骑兵,为首正是赵秋娘,她急道:“将军,我到处找你。”
“发生了什么事?”
赵秋娘将李臻马缰绳拉到一边,低声对他道:“找到那个胡僧的下落了。”
李臻大喜,“在哪里?”
“就在安仁坊内,我的几名手下在那边盯着。”
李臻立刻对众人道:“下马,去安仁坊!”
安仁坊不远,只有两里的距离,李臻担心马蹄声惊扰了目标,便让两名手下牵马等候,他则率领数十名亲兵向安仁坊奔去。
坊门拦不住他们,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座占地约二十亩的大宅前,一名隐卫奔来禀报道:“启禀大将军,那名胡僧住在后院。”
李臻点点头,对众人道:“大家翻墙进去,小心一点,遇到巡哨,直接一刀宰了。”
虽然李臻不知道上官婉儿为什么让他找这个叫做慧范的胡僧,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秘密。
数十人没有遇到任何巡哨,很快便进了内宅,将一栋大房子包围了,李臻将后窗纸捅开一个洞,眯眼细看,依稀看见床榻上有两人在睡觉,鼾声如雷。
这时,一名隐卫笑道:“大将军,让卑职来对付他们。”
他点燃一根迷香,伸进了窗洞,过了一会儿,迷香烧掉一半,里面鼾声也渐渐停止。
“好了!”隐卫笑道。
李臻大喜,一挥手,众人撬开房门,冲了进去。
‘哗!’一盆冷水浇在胡僧头上,昏昏沉沉的胡僧一下子惊醒了,这是一名天竺胡僧,五十余岁,长得精干矮壮,头上没有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