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被射死了。
没错,就是被西凉军士卒,被自己人射死在了对楼上。
城楼上,张济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支利箭穿透了董璜的面门,要了这董家大公子,董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性命。
射杀的一瞬间,张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现在,他终于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指挥着他的士卒,反击貂军的进攻。
与此同时,张济的背后又升起一股恶寒,隐隐约约,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念头。
他却只能强行屏弃那念头,挥剑指挥着他的士卒,继续顽强的反击。
西凉人到底是强悍的士卒,不仅骑战厉害,守城也有两把刷子。
再没有董璜的顾忌之后,弓弩手肆无忌惮的放箭,刀手疯狂的砍向那些顺着云梯,爬上城来的貂军士卒。
罗石、檑木,滚滚砸下,轰向勇敢的貂军士卒。
纵然文聘颇用兵之能,貂军士卒也是前赴后继,无惧无畏,但原本占据着上风的攻势,很快就被压制了xiaqu。
攻城不到半个时辰,沿城一线已是鲜血尽染,成百上千的貂军士卒,倒在了城墙下,尸体叠起了厚厚一层。
见得这般形势,貂雄剑眉微微一凝,心中已萌生退意。
“真没想到啊,这个牛辅竟然这么以大局为重,亲手射死了自己的小舅子,主公啊,实在是抱歉了。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只怕是要落空了。”徐庶感叹着。颇为遗憾。
貂雄却反而笑了,不以为然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这场意外,非是你的错,不必抱歉,传令xiaqu,全军撤退吧。”
挡箭牌已失,如今的形势。明显不利于己方,貂雄又岂会把自己宝贵的士卒生命,浪费在无谓的强攻城池之下。
铛铛铛——
金声骤起,遍传四野,正自攻城的文聘,听得鸣金收兵之声,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遵令,下令诸军撤退。
很快,近万名攻城将士。迅速的退了下来,在后军的掩护下。井然有序的退了xiaqu。
貂雄遂是收拾兵马,从容不迫的向南退去,归往大营。
城头上,顽抗的西凉士卒们,眼见敌人撤退而去,无不大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
每一个西凉士卒的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仿佛刚刚跟魔鬼的军团交过手一般。
纵横天下,强悍无匹的西凉悍卒们,生平第一次碰上了让他们由衷感到畏惧的敌人。
望着貂雄军队井然有序的撤去,张济也暗松了一口气,不禁啧啧的暗赞道:“这个貂雄,军纪整肃,撤退都这么井然,丝毫不见半点乱象,的确是一个将才,可惜啊,太师不肯重用,硬是把这样的将才给逼反了,唉……”
张济叹惜不已,心下竟对貂雄暗生了几分英雄惜英雄之意。
这时,浴血的张绣,却提枪而来,神色凝重,沉声道:“叔父,貂雄是被咱们击退了,可大公子也被我们给误射杀,咱们该怎么向太师交待?”
张济身形蓦然一震,方始想起这桩性命忧关的大事。
沉吟片刻,张济轻叹了一声,无奈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们先去见牛将军吧。”
张济只得令侄儿张绣,先归往自己的住所,向妻子邹氏报平安,张济本人下得城去,则是纵马直奔牛辅的军府所在。
步入军府,张济深吸一口气,径入大堂中。
方一入大堂,张济便瞧见大堂两侧,林立着百余武士,个个面目凶厉,而牛辅则铁青着一张脸,高坐于上,以一种埋怨的目光,盯着张济。
张济心中微微一动,隐隐已感觉到一丝不妙。
他便故作淡定,拱手道:“禀将军,末将已击败貂雄的进攻,那小贼攻城不利,已经退走了。”
啪!
“张济,你好大的胆子!”牛辅却猛一拍案几,怒道:“你明zhidao璜弟就在敌军中,却还故意放箭,射杀了璜弟,你居心何在?”
显然牛辅虽然装病,但对城头战事却一清二楚,第一时间就已经得知张济的种种举动,以及董璜的死讯。
眼见牛辅这般质问,张济顿时心觉不妙,意识到牛辅这是有推责任之嫌,脸色顿是一变。
“末将奉将军之命守城,将军也说了,太师有死命令,绝不能让武关有失,末将万不得已之下,只能以大局为重,下令放箭,误杀了大公子也是在所难免,还请将军明鉴。”张济急是提拱辨解。
牛辅却是勃然大怒,指着张济骂道:“混账东西,本将是要叫你指挥守城,却没让你放箭射杀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