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的獠子再也无法闪躲,就听噗的一声,混铁短枪狠狠灌入那贼人的胸口,一蓬鲜血喷溅在杨守道脸上。
嗡!弓弦声再响,从两个贼人窜出,到杨守道出手击杀其中一人,不过是三两息的时间。
躲在暗处的弓箭手显然没有想到杨守道如此了得,匆忙间再发一箭,只是心神却有些乱了。
从寺院里的大树上,传来一声呼喊。
“叽里咕噜!”
持剑的贼人不等杨守道回身,便三步并作两步从广场上蹿下,健步如飞向山墙跑去。
杨守道让过那支冷箭,抬脚把使刀的獠子踹到在地,便转身想要追击过去。
不过这时候,那树上的弓箭手也冷静下来。
他纵身跳到院墙上,一点星芒飞来,杨守道不得不停下来闪身躲避。
也就是这一停顿的功夫,使剑的贼人已经纵身跳上山墙,然后和弓箭手一起跃下。
杨守道快步追到山墙前,手中短枪在地上一撑,身体借力腾起,也跳上了墙头。
只见山墙外大雾弥漫,两个贼子已不知所踪。
夜雾,越来越浓。
整个弥勒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雾气笼罩,朦朦胧胧,看上去显得好像不真实。
原本是来查找线索,却不想枉死城中又平添两个游魂。
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可避免惊动了寺院中的其他僧人。
住持法师带着三个僧人赶到大雄宝殿的时候,杨守道正蹲在那獠子的身前,举着蜡烛上上下下的打量。
“你们是什么人?”
张大人此刻已经回过魂来,在军兵搀扶下,只是两腿还在发软。
他一个没经历过战阵的文官面对这样的状况,难免会感到慌张。
杨守道正全神贯注检查那獠子的尸体,好像看出了花似地。
张大人定下心神,忙道:“衙门查案,不想遇刺客偷袭,现已击杀其中一人。”
住持法师名叫惠仁,闻听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哪怕惠仁已四十多岁,哪怕他是弥勒寺的住持法师,可却没什么根底,在公门中人面前,更挺不起胸膛。
这座坐落在虎谷山雀儿涧的寺院,显然不会有什么底蕴。
“敢问施主,发生了什么事情,觉明他……”觉明,便是那个被射杀的僧人。
张大人的态度还算不错,一五一十把情况讲述了一遍。
“射杀法师的人,是一个西番贼子,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我等击毙。”
这时候,惠仁才留意到了杨守道的存在。
而杨守道在检查了獠子的尸体之后,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免感到有些烦躁。
他没有理睬惠仁,起身后擎枪又回到大雄宝殿。
僧人们也跟着走进来,一个个小心翼翼看着杨守道,更不清楚他在寻找些什么。
倒是张大人灵机一动,似乎明白了杨守道的意思。
“法师,敢问还记得前日那个孤身挂单的番子吗?”
“当然记得。”
惠仁法师连忙道:“那位施主非常豪爽,还给了一铤金饼的香火钱。
“他说准备在这里借宿半个月,想要参佛修行。
对于这等善男子,贫僧自然不好拒绝。”
很显然,惠仁法师对那铤金饼的印象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