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烟从夹袋里冒出来。
这一下子,那奥斯曼人面临着两难窘境。
如果对此置之不理,烟柱将会让自己无处遁形;可这个夹袋是用皮绳捆在马鞍旁,要解开必须腾出一只手,速度势必会大受影响。
后头追赶的那个浑蛋,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到追兵的眼里满是冷笑,不由得心中一寒。
那眼神他很熟悉,那是草原上最危险的孤狼。
那奥斯曼人一咬牙,往前又奔出数步,突然掏出匕首,顺着马耳狠狠刺入颅中。
那马一声哀鸣,轰然倒地。
那人借着跌倒之势跃入街旁的一条小巷。
马匹的巨大身躯恰好挡住了巷口,形成一个绝佳的路障。
随后赶到的郭淮不得不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并不焦急。
他的同伴看到黄烟以后,会第一时间赶来支援。
接下来,就是瓮中捉鳖。
他不信这个奥斯曼叛党,还能找出第二条密道来。
那两个拦马的守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郭淮冷着脸亮出腰牌,向他们表明身份,然后问这个方向能否通向集市外。
一名守卫告诉他这是一条死路,郭淮又问巷子另外一侧有什么建筑没有,守卫犹豫了一下,说有。
“是什么?”
“是一座神庙。
““嗯?
“郭淮面色颇有些阴沉,朝廷三令五申不得私立神庙,这些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不久,一声唿哨,赵安等人已匆忙赶来,尾随追击。
这条巷子走到尽头,视野突然开阔,形成一个宽约两百步的广场。
在广场正中立着一座两层大祠。
这祠白壁红瓦,四面皆有拱门,形制与中土迥异。
门上镌刻着三只立在莲花座上的骆驼雕像,背承圆盘,盘有薪火,两侧有鸟身人形祭司侍立。
这神庙檐用的瓦,皆为朱赤之色,状如火焰。
一片一片相叠成片,让祠顶看起来如同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郭淮,赵安等人冲进广场时,广场上的信众已经嘈杂成了一片。
此时他们都面带惊骇,望向神坛方向。
郭淮眼睛一眯,看到那奥斯曼叛党无处可逃,站在门口,双臂挟持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身披一件金边白袍,两条红束带交叉在胸前。
两个守卫面色大变,说那是神庙的主持,德高望重,倘若他出了什么事,整个集市的信众只怕鼎沸。
郭淮略一点头,朝那边仔细端详。
一直到这会儿,他才看清那叛党的的面貌。
他的脸宽平如饼,双目细长,还有个鹰钩鼻。
但看这个叛党穷凶极恶的模样,恐怕对可汗的忠诚还在对神灵之上。
此时,赵安跨步向前,走到神庙阶前,居然说出一口流利的奥斯曼语:“你现在已被包围了,如果放开人质,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证你得到勇士应有的礼遇。”
那叛党的匕首顶住主持的咽喉,声音有些喑哑:“只有大汗才有资格称颂勇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