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诞下了曙光,这是规则被破坏的证据。”斯洛将声音压得很低,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细语说道,“所以,曙光被称为禁忌之子。”
不知道是因为他呼吸间的气息还是因为他的话,安默拉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是啊,神怎么可能繁衍呢?
人有生老病死,所以需要繁衍,从而将整个种族延续下去。但是神没有,神是永恒的,他们不需要“繁衍”这样一个功能,也不会拥有这个能力。那么曙光和永夜到底是什么回事?她们似乎是至亲,但是又像是死敌,反正现在看来永夜生下曙光并且被她杀死这点总归是没错的。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繁衍的能力对于已经永恒的神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安默拉正想着,身子却忽然一僵。
斯洛俯身轻咬她的锁骨,潮湿黏腻的舔舐之声回荡在空旷的地狱里。
*
黑暗圣殿上层,回旋长廊。
这里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缓慢,徘徊着,徘徊着,唱了一首又一首圣歌,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赛门看向遥远的神像,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裹在黑色斗篷里的沙利叶:“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圣殿里怪怪的?”
沙利叶离他远点,也不回答。
“喂,你最近怎么了?这脾气真是跟斯洛越来越像了……”赛门抱怨了一声,忽然想起来,“对了,斯洛呢?”
“下面。”沙利叶坐在回廊扶手上,一手环着膝盖,另一只手往地狱深处指了指。
赛门挠了挠头:“我经过第六层地狱时时没看见他。”
“更下面。”沙利叶凝视着无底空洞,那地方仿佛有某种吸引力将他的视线全部夺走。
“啊?”赛门顿了顿,有点烦闷地说道,“去哪儿干嘛,神都不在了。”
“在的。”沙利叶的翅膀收起来,他看上去随时有可能从扶手上跌落。
赛门更不明白了:“你们都疯了吗?永夜早就死得不能更死了。”
“不是永夜。”
赛门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哦,之前出去是为了抓那家伙啊,要在那下面处死吗?”
他知道门格尔尝试过造神,也知道关于安默拉的一些碎片信息。
“……他可能想试点别的。”沙利叶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从神色上看,他对斯洛的决定并不赞同,但也绝不是反对,“神的繁衍啊……门格尔真是提出了一个可怕的论题。”
赛门想了半天也没懂沙利叶在说什么,他提起剑准备下去看看。
“等等。”沙利叶伸手制止了他。
赛门觉得他的行为很古怪,但是没有多说,不去打扰是正确的,毕竟斯洛比沙利叶更不好说话。
沙利叶从扶手上站起来,白色的羽翼撑破斗篷:“先解决掉这个跟在他后来溜进来的小家伙。”
*
“繁衍……”
安默拉琢磨了一下之前斯洛那些话,忽然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没错,我想知道……你是否也继承了这样的能力。”斯洛一只手与她的手相握,另一只手顺着侧腰滑到了小腹,然后直接握住钉着她的那柄王者之剑,“应该不会太难受的,如果你像现在这样选择不挣扎的话。”
“你……啊!”
毫无防备地,斯洛将那柄石中剑从安默拉身体里拔了出来。
剑身沾满了血,但是血色很快被圣剑本身的光辉所覆盖。之前曙光用它贯穿了安默拉,但是因为黄昏之预言书的存在,她没能彻底杀死安默拉。饶是这样安默拉也伤得不轻,石中剑的剑刃不像审判之剑那么平滑,它刺入身体后会造成撕裂性的伤害。
安默拉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最后一次呼吸。
斯洛把剑扔进祭坛旁边的魂水之中,然后将手按在她的伤口上,守护天使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愈合伤势:“至少不会比这疼……大概。”
他语气里的那丝不确定给了安默拉很不好的预感。
“你没考虑过人工授精吗?”安默拉冷静得可怕,她知道自己得先稳住这个疯子,“既然你觉得很勉强,就放开我。”
斯洛低笑了一声:“我已经放开了。”
他是指自己拿掉了那把钉住安默拉的剑,但是剑一拔,安默拉就彻底失去了支撑,她被迫与那个堕天者贴合,被他按在他的身体与十字架之间。他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安默拉很惊悚地发现了这件事,刚刚斯洛用守护天使的力量为她处理伤势,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大天使形态的。
她看见斯洛背后缓缓张开翅膀,纯白的羽翼,闪着易碎的微光,不带一丝杂色。
“我没听说过天使会有发情期……”门格尔倒是一年四季都处于发情期。
“那不是……发情期特征。”斯洛的羽翼朝她合拢,形成狭小的密闭空间,“只是觉得这样可能安全点,不至于把你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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