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语迟疑一刻,她道:“决定了?”
“嗯,就是前几天的事,不变了。”
林轻语说:“你就是这样,以前去那新雨岛上时就是,决定了的事情就没改变了。”
赢落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要不要四处逛逛,只看这一处地方,很无趣吧。”
“好啊,你陪我吗?”
“走吧。”
晚幕渐渐落下的时候,晚市里,两人并肩行着,四处看着,漫无目的。
······
······
次日,清晨时分,江寒陌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来的新衣,带着众人来到海边。
一座不算十分大的木舟已经在海边的一处码头停下,几个穿着制式蓝衣的青年男子正等候在那。
江寒陌与高楼还有赢落,三人向着他们同施一礼,为首的江寒陌道:“多谢几位海泉朋友,为我们准备了这灵舟。”
那几人也还礼,为首之人道:“剑宗与海泉宗世代交好,区区小事,雪相不必在意。”
江寒陌又道:“我与诸位师弟的坐骑,不好带在船上,之后一月,只怕还要劳烦几位代为照顾。”
海泉宗弟子大笑几声:“雪相不必忧心,我们总不会亏待了几匹马吧。”
高楼一畔道:“那就有劳了,走。”
众人收礼,江寒陌率领的一众剑宗弟子,走到哪大舟上。松开柱子,大舟随着波浪,渐渐行去,江寒陌以灵运舟,赢落与陆鲁将风帆打开,风灵并行,大舟就变得极快了,不消多少时候,已经消失了在了渡口那些海泉宗弟子的视线中。
“以一人之力运那般大的灵舟,雪相江寒陌果然厉害。”
“想必师兄又多了一个劲敌啊。”
几个海泉宗的年轻弟子暗自喃喃。海泉宗虽不如六宗那般名盛天府之地,但是也是可与荒宗,灵宗相比的大宗,每次梦庄会上,也有能出众的弟子傲视群雄过。
······
······
海浪不停,有些修为弱些的弟子,又是从未出过海,不时呕吐不已,当真是后悔来了这一趟。
天高海阔,望着前方时,已经分不清楚,海与天的界限。
今日天高海阔,风向合适,帆船自然飞快。只是许多人没有发现的是,这船帆的最高处,有一个鹤发黑袍的老者,低头看着这艘帆船,尤其是那些受不了颠簸的年轻弟子。
老人叹了一声:“哎呀,这年头,怎么一代不如一代,没意思,没意思。”
却见这老者背后还被这一柄紫黑之剑,剑柄与剑身之间,有一黑色‘龙头’雕刻,黑色龙头口中吐出了紫黑色的剑锋。
这柄剑,即便是凡人看去,也感觉可怖与不详。
剑名——龙湛,绝代魔剑,不列剑谱之中,这便是此剑的来历。传说代代拥有此剑的剑客,必然暴毙而亡,虽然不知这传言是否属实,但是此剑散出不详,常人若真有幸遇见这柄所谓的‘魔剑’只怕也是敬而远之。
真不知这老人,为何敢带着如此一柄凶剑。
“师叔祖跟了几天了,为何不御剑去东临呢?”
船上,见着四周无人了,江寒陌低声说了一句。
老人则在船帆之顶大笑道:“小陌陌原来早就知道了,怎么一直不戳穿啊。”
“只是昨日方知,就是不明白,师叔祖怎么要去东临,莫不是一时兴起?”
话到此处,老人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是小问那小子,说起来,真不是知道‘量幕’师兄怎么教的他,说是什么此次梦庄会非比寻常,我们剑宗也该去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就把我从剑阁调走了,还用了掌宗令,可恶,可恶,说起来,高剑鸣那老小子,也不帮帮我,可恶,可恶。”
江寒陌在底下听着,却暗自想着:想必是南宫问师叔,见你年事已高,又老爱在剑阁那等险地待着,找个理由,让您出来修养些日子。
剑宗弟子,世代守卫剑阁,本就是奇险之地,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知道。而数起南宫问他们师尊一辈,如今就更只剩下了这一位老者,至于老人真名已经很少有人说起,更多人记住的则是他的封号——魔君,不过这些年来,随他老去,他又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即龙湛老人,有人就笑称他做‘魔剑老人’。
剑宗老一代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当江寒陌抬头看去,看那帆船之顶,那寂寥,苍老的身影,却不知道为什么,暗自问了一句······
当有一天,我也老去,与我渡过生死的师兄弟们,一个个陨落,死亡。我是否要亲眼见到,他们亲人的哭泣,他们死前的不舍。
梦回之时,更会不会想起这些?
到此处,江寒陌直觉心底一阵害怕,害怕的足以令人颤抖。
他再看向帆船之顶时,那老人萧索背影时,恭敬的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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