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85章(1/2)

    陈道笙送走这位仁兄回到房中, 林沉畹背身躺着, 他坐在旁边,知道她没睡,用手捋着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发丝, “不理我了, 我走了, 我下午去一趟码头, 码头的商船回来了。”

    林沉畹不说话,陈道笙作势要走,“不理我,我可真走了。”

    走了几步, 又折回来,俯身趴在她脸上看,林沉畹闭着眼睛, 他往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把家里成套的茶具每套留一个茶盅,剩下都摔碎了听响。”

    林沉畹翻过身, “糟蹋东西,你以为我真摔了,我把另外三个茶盅叫佣人收起来。”

    陈道笙亲她脸颊,“真会过日子, 只要你高兴,全摔了也无妨。”

    她嫌痒,笑着推他, “你不是要出门吗?快去。”

    陈道笙这才站起身,笑着走了。

    林沉畹起来,穿鞋下地,走到对面书房,拿出书包,从书包里掏出假期作业课本,结婚耽误不少日子,假期作业课本才写了一半,她要抓紧写。

    她正趴在桌上写,许妈轻轻推门进来,林沉畹抬起头,许妈走到跟前,“少夫人,我给太太打了电话,告诉小姐在这里受了欺负。”

    林沉畹皱眉,嫌这老妈子多事,放下笔,“许妈,以后陈家的事不许随便跟外人说。”

    许妈辩解,“少夫人,督军府是你的娘家,不算外人,是内人。”

    林沉畹正色说:“我现在是陈府的女主人,已经不是督军府的六小姐,许妈,我再说一遍,陈府的事,你不能擅自说出去,如果你还觉得自己是督军府的人,我可以跟大太太说,你回督军府当差。”

    许妈害怕了,“少夫人,我也是向着少夫人,没有恶意,我以后什么事也不跟督军府的人说了。”

    两人正说着,阿花来喊;“少夫人的娘家来电话了。”

    林沉畹下楼,走到客厅接电话,电话是大太太打来的,大太太在电话里说:“小畹,我听许妈说道笙要纳妾,这是真的吗?”

    “没有,太太,许妈年纪大了,耳背听差了,道笙没有这个意思,是家里来靠的客人闹着玩,让许妈听了去,许妈就当真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道笙对你挺好,不能你们刚结婚就收房妾室,我也不信,问问你,我亏了没跟你伯父说,说了又闹了一场误会。”

    林沉畹放下电话,暗怨许妈多事,给家里和陈道笙制造矛盾。

    刚放下电话,陈蓉走进客厅,招呼,“小翠,看厨房有没有现成的饭菜,给我端上来,我饿了。”

    林沉畹回头问了声,“你回来了?”

    陈蓉嗯了一声,爱答不理的上楼去了。

    周妈撇嘴,“这个大小姐没有一点礼貌,回来不说跟少夫人打声招呼,少夫人好歹是她嫂子。”

    这时陈府管家吕伯走了进来,“少夫人不忙?”

    “不忙,吕伯,有事?”林沉畹问。

    “少夫人不忙,我带着阖府下人来拜见少夫人,少夫人也认识一下府里使唤的人。”

    婚礼忙乱了几日,总算腾出功夫,管家吕伯领着府里所有佣人拜见女主人,府里算她才三位主子,陈蓉平常不在家,除了侍候的贴身佣人,府里雇的花匠、中西餐厨师,粗使佣人,司机、门房,统共七八十人,陈公馆还养着很多保镖。

    林沉畹对照名册,一一叫名字,叫到的名字的上前一步,林沉畹曾经在陈公馆住过两年,大部分人都是从前的旧人,人太多,她名字记不住,但看见人都是熟悉的,没有陌生感。

    很快过年了,林沉畹是府里的女主人,管家吕伯把账房上银钱进出的账目拿给少夫人看,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林沉畹说:“今年过年我跟爷要回北平,小姐在北平上学,不放假,府里没有主子,安排佣人轮流放几天假,一年到头挺累的,过年回家跟家人团聚。”

    吕伯高兴地说;“我替大家谢谢少夫人。”

    今年过年能在家里过,佣人们都很高兴,“谢谢少夫人。”

    林沉畹看看大家,又说;“这一阵子筹备婚礼,大家都挺累的,这个月每个人双倍的工钱,过年赏钱另外的,不算在内。”

    大家高兴地一齐说;“谢谢少夫人。”

    下人们都担心,爷娶亲,当家少夫人怕是个厉害角色,不好相与,看林沉畹人虽年轻,通情达理,温柔和顺,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从前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众人散了,管家吕伯跟她说准备过年的一些琐事,账房把府里的账目留下,留待少夫人慢慢看。

    管家走了,林沉畹叫小楠和阿花把账目抱到她书房,仔细看,陈府里的家事以后归她管,不能叫陈道笙操心这些小事。

    直到书房里光线暗了,她拉亮了电灯,看一下手表,五点钟了,周妈敲门进来,“少夫人,现在摆饭吗?”

    “道笙还没回来,再等一会。”

    林沉畹又看了一会,抬头看表已经五点半了。

    阿花进来,“少夫人,少爷的电话,找少夫人。”

    林沉畹合上课本,走出书房,到一楼客厅接电话。

    陈道笙电话里说;“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我有个应酬,不能陪你吃饭,对不起。”

    “那你早点回家,我等你。”

    长条饭桌铺着雪白烫金的压花餐布,镀着金边的碗盘,菜肴精致,厨房烧了一桌子菜,就她一个人坐着吃饭,她对周妈说;“小姐晚饭不吃了?”

    周妈说;“小姐晌午回来晚了,吃了,我方才叫小姐,她说不吃了。”

    吃完晚饭,佣人们收拾桌子,林沉畹回书房,翻开账本,一笔笔看,府里的账目,进项大,开销也不小。

    林沉畹合上账本,天色已晚,陈道笙还没回来,她洗澡上床躺着,陈道笙不回家,她睡不着,侧耳听着西窗的动静,总算九点钟时,听见汽车马达声由远而近,陈道笙回家了。

    一会,楼梯上传来男人略重的脚步声,林沉畹关掉电灯,闭上眼睛。

    陈道笙推门进来,走到床边,俯身趴在她脸边,“装睡,看我回来把电灯关了,不想理我。”

    林沉畹疑惑,他怎么知道卧室的灯刚关了,他在楼下只能看见走廊的西窗。

    “是不是一直等我了?”

    一股酒味,喝酒了。

    林沉畹被他识破,不能装睡了,翻身起来,推他,“我给你放水洗澡。”

    她下地走到浴间往浴缸里放水,边放水边用手试着调水温,由于水声太大,她没听见身后关门声和背后的脚步声。

    陈道笙在背后一下搂住她,下颚抵在她头顶,“我要你陪我洗。”

    “我洗澡了,水温调好了,你自己洗。”

    她挣脱开,往外走。

    林沉畹回屋,把他的睡袍找出来,放在床上。

    一会,浴间里陈道笙扯着嗓子喊;“夫人,你进来……”

    她不答,浴间里陈道笙还在喊,“林沉畹……”

    她佯作听不见。

    喊着喊着,没声音了,林沉畹等了半天,浴间里没有一点声音,陈道笙喝酒了,一个人泡在浴缸里,她不由担心,推门走进浴间,看陈道笙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像是睡着了。

    她走过去,弯腰推他,突然,他抬手,手勾住她脖子,冷不防林沉畹翻落入水里,醒过神来,已经趴在他身上。

    睡袍全湿了,裹在身上,薄薄的丝绸浸水透明跟没穿一样。

    “别闹,道……”头被按向他胸前。

    他扯掉她身上湿漉漉的睡袍,醉酒后声音沙哑,“我给你洗干净。”

    水里的身子滑溜溜的,她浑身瘫软,想拨开他的手,绵软无力,喃喃,“道笙……嗯……道笙”

    嘴被他含住,他口中带点薄薄的酒香,她一阵晕眩,浴间里听见哗哗水声,翻江倒海。

    许久,水声停了,他抱着她迈出浴缸,按在墙上,把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她的头软软地窝在他颈项间,后背贴在微凉的水滑的墙面,撞得头一晃一晃的,搂着他的脖颈的手臂也软软的。

    他酒后兴奋,一路从浴间到床上,狠狠地疼着她,直到她瘫在他身上,身体温软地颤动,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小脸潮红,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真想把她吞到肚子里。

    次日,林沉畹醒来时,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屋里黑暗,从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天已经大亮了。

    她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自己起晚了,这几日每天起晚,都怪陈道笙把她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人们背地里还不笑话少夫人太懒。

    浑身酸软,下地拉开窗帘,太阳已经升起,看屋里的西洋座钟,早上九点多了,她穿好衣裳下楼。

    佣人都等候在客厅里,周妈看她从楼上下来,“少夫人,现在吃早餐?”

    餐厅里摆早餐,林沉畹问周妈,“二爷吃了吗?”

    周妈说;“少爷自己吃了,走时,说不让惊动少夫人。”

    “小姐出门了吗?”

    “没出门,在楼上睡觉。”

    吃完早餐,林沉畹到盥洗间洗手,客厅里阿花喊;“少夫人,电话。”

    林沉畹拿起盥洗间里白毛巾擦手,走到客厅接电话,电话里传来唐昀玉的声音,“林沉畹,陈先生在家吗?”

    “你找陈先生?”

    林沉畹故意调皮地问。

    “陈先生不在家。”

    “林沉畹你学坏了,跟陈先生学的,我跟汪寒雪想找你出来,你家陈先生不限制你人身自由吧?”

    “限制,陈先生在家时,我不能出门。”

    陈道笙回家就找她。

    “你出来我们三个人喝喝茶,聊聊天。”

    林沉畹看了一眼座钟,快十点了,陈道笙中午不知道回不回家。

    “好,我现在收拾一下出门。”

    两人约好在江边茶楼见面。

    林沉畹对阿花说;“我现在出门,你告诉备车,一会二爷回来,说我跟同学到茶楼喝茶。”

    林沉畹回房穿上大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