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男人, 你又为何把我变成这副模样?”辰名愤怒的指着自己,咬牙切齿般的说道,“我现在男不男,女不女,都是拜你所赐!”
“虽然我不是男人, 不能代表我没有感情”白衣男子低着头, 有些哀沉的看着地上飞起的沙粒, “这世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人心了,如你一样, 我也想知道, 他的那颗心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胡言乱语!你是想拖延时间!”辰明大袖一挥,身体前倾, 做出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事到如今, 我不管你是男是女, 我今天都要你付出代价!”
“好,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 今天我都答应你”白衣男子抬头看了看绑在天梯上的孩子,“我只希望你能言而有信,用我的命去换他的, 因为这是我们自我救赎的最后机会, 其实你应该心里明白, 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 如今能够在意的,不过是留在心爱的人心底的那点回忆罢了,如果连那些都要去毁灭,我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就算要救赎,我也要先看到你死在我面前!”辰明接过身边塔木族长老递过来的一小瓶药水,挥手扔了下去。
白衣男子伸手接住药瓶,想都没想,打开盖子仰头喝了下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水吗?这叫金蝉蚁,是塔木族长老们提取五荒山上独有的血蚁卵提炼而成的,你喝下它,不会马上就死,这些蚁卵会在你的身体里喝着你的血液,慢慢繁殖,慢慢长大,直到啃骨啃肉,破体而出—”辰明大笑道,“当然!我知道你外号神医丹士,可是没用,这些毒你无药可救,它会融在你的每一滴血里,如果不想被它吞噬,除非你放掉身体的全部血液,一滴不剩”
“既然你已经达成所愿,那就兑现诺言,放了那孩子吧”白衣男子凄落的笑笑,很快他便手捂腹部,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
“我答应过你会放那孩子,但我没答应立马就放他,我要和他一起看着你肠穿肚烂,被蚁卵吞噬,痛苦且没有尊严的死去!”辰明得意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挑着眉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记得公主曾经跟我讲过,她说她不想做个庸俗的女子,却架不住驸马那张脸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所以我当时就想,我应该是恨透了你这张举世无双的脸庞吧,既然公主那么想念你这张脸,那我就让她记住一辈子才对”
“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忘了我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白衣男子腹痛难忍的撑着身子,周围的风沙一粒一粒的打在他的脸上,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此时他的体内,仿佛有千只万只蚂蚁在芽动,就连五脏六腑都是滚烫的。
“我已经找人通知了公主,等她一到,就可以看到你最恶心的一幕,尽管我不想让她的后半生活在噩梦里,可是我就想让她一想起你就难忘这一幕,你也说过,我们这种人就剩下留在爱人心目中的那点回忆了,既然这样,我不妨为你俩的回忆再添一笔,这样不是记的更加深刻了吗?”
“你说的对,这是我该受的惩罚,我确实不配一个体面的死法,我造孽太深,如今这些毒蚁就当是我害死的那些人的亡魂来向我复仇,这样的话,我心里反而欣慰许多”白子男子苦笑着跪到了地上,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没看清马上是谁的时候,来人已经以风驰之势飞到了围城上面,顷刻之间,天梯上的孩子就不见了。
众人立刻往下看去,发现此时孩子已经坐在了马背上面,而之前马背上的人则跪守在了白衣男子的身旁。
“你是谁?”辰明惊问道。
跪守在地上的人抬头看了看围城上方,上面的人立马都惊住了。
“幕青衣!那…他又是谁?”大家纷纷惊讶道。
“菲儿,归隐时我曾发誓,你杀过多少人,我就要救治多少人,为了弥补你我曾经犯下的错误,我将永不开杀戒,可是如今—”幕青衣眼眶通红,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管你们谁是幕青衣,既然来了,就干脆一起去死!”辰明说完,率先从围城上飞了下来。
可是辰明剑刚拔出,就被一股劲风扇到了围城上面,将围城的一侧石墙撞的乱石横飞。随后,辰明摔到了地上,他刚要爬起,就看见幕青衣眉眼一斜,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感觉到风沙疾驰铺卷,瞬间便把他的半个身子给埋了下去。
众人见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幕青衣还想运功,手却被怀里的人儿给握住了。
“算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怀里的人儿艰难的撕下了的面罩,露出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
“我为你解毒”幕青衣立即按住沈凌菲的脉搏,尽管把脉后脸色大变,可依旧倾尽全力的往她的身体里输入真气。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沈凌菲痛苦的抬起手臂,摸索到幕青衣的腰间,用力的抽出了一把匕首。
“我知道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的,只不过我没想到它现在还会随着我的意念而变”沈凌菲欣慰的笑了笑,随后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菲儿,你不可以这样,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要生同寝死同穴,若你死了,我又岂会独活?”幕青衣紧紧的抱住沈凌菲。
“其实,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这一生,虽做错了很多事,可始终是偷到了一样东西,我早已死而无憾,如今我为我的执念付出应有的代价,你不该替我难过的”沈凌菲看着自己一滴一滴流淌着的已经泛黑的血液,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她抬起另外一只手臂,轻轻的抚在幕青衣的脸上,细细的抚摸着,随后微笑道,“师父,我希望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那个稚嫩孤独的小女孩”
“你一直都是我初见的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只不过你不再孤独,因为我不允许”幕青衣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将沈凌菲的手掌压在自己的脸上,“我说过我不会抛下你,师徒也好,夫妻也罢,即便是黄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