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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 隔膜(1/2)

    三二一隔膜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的双膝曾受过辰旦惨无人道的银针护膝之刑,那深入骨质的旧伤从未痊愈,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自己却还让他千里迢迢,辗转于荆棘之中,一步一叩首,拜上天京;后来还让他当马凳,不但折辱他,更是难以承受的酷刑箫尺仿佛看见,冰天雪地之中,那抹单薄的黑影犹如天地间孤独的精灵,匍匐在坚硬如铁的玉阶之下,一跪便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冷漠无情地碾踏那单薄的脊背血迹斑斑的膝盖似无声的控诉,箫尺难以抑制地颤抖着,这一刻,真希望世上能有什么神药,抹去他过往种种不堪的记忆,让生命重新开始星子昏昏沉沉间又过了几日,期间似乎有凌乱的梦境,却随风散去,无从拾取。箫尺每日皆守在他身边,为他换药,喂他进食。二十一日夜间,星子终于醒来,一睁开蓝眸,便对上了箫尺那关切的眼神。这一回,星子没有太多迷茫,眼神清亮,少时便轻启薄唇,低声唤道:“陛下”箫尺闻声,眼角酸涩,清泪潸然而下。从他失踪,到寻他归来,每一天,都漫长犹如生生世世,等待这一刻,似乎已等到了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已身为九五之尊的箫尺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怔怔地望着星子,一时竟开不了口。“星子,”箫尺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多少天来,发生了多少故事,纷至沓来,重重叠叠浮现眼前,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星子,你醒了就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无数言语滚到唇边,最后只剩了这一句,仿佛一句魔咒,箫尺唯翻来覆去喃喃自语星子似乎浑忘了前尘旧事,语中微带惊诧:“陛下,这是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箫尺自动忽略掉“陛下”的称呼,温和地解释道:“这是在我的寝宫里,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一日了。你现在觉得如何”寝宫星子眉心微微一蹙,忽然想起来了,那是五月十六日夜间,自己似乎曾经醒来星子神色凄迷,目光飘忽,掠过灯火明灭的幽深宫殿,一切果真是似曾相识,这是在大哥的寝宫里,是在他的御榻上,我终于还是躺在了这里,我还活着,我获救了星子一时恍惚,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是庆幸还是悲哀在无穷无尽的地狱里轮回了太久太久,十六日那夜的痛楚经历,反倒已模模糊糊,倒是箫尺的话语仍依稀回荡在耳边,大哥,他终究放不下我,而死神到底也不肯接纳我原来如此,原来是我弄错了,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误会,只是白白多受了两个月的痛楚,一切又回到了原地星子嘴角散开一丝笑意,带了几分自嘲。良宵至毒,是师父的旨意,劫后余生,是上天的安排。自己拜在师父门下时,就曾发下重誓,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绝不再任性轻生,逃避责任,我怎么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妄图一了百了何况,自己还没有完成对大哥的允诺,没有看着他一统天下,还有好多事需要去做。既然活着,既然醒着,就无法推诿,哪怕是荆棘密布的迢迢长路,也要一步步地走下去,走向那不可预知的未来星子清醒后,对箫尺的关切问候听若不闻,神情却渐渐变得凝重。箫尺料他是求死不成而心存芥蒂,欲要解释致歉,但自己对他伤害尤深,似乎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别的不说,这次良宵的毒性虽暂时被抑制,但拖宕了两个月,也就是说,星子还需要再被这奇毒多折磨两年整整两年,就算一切顺利,每月十六按时用金针抑毒,他也要多出二十四次生不如死的煎熬星子的双手重伤未愈,箫尺不敢用力相握,只是温柔地将之圈在自己厚实的掌心中。对视着星子澄澈的蓝眸,箫尺深吸一口气,方郑重开口,语气是义无反顾的决然:“星子,从前都是大哥的错,是大哥误解了你,是大哥亏待了你大哥虽从不曾想要你死,却肆意妄为,让你受了太多的苦。大哥保证,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哪知星子听了这话,顿如受了极大惊吓一般,慌乱地抽出手来,挣扎着起身,似欲叩首谢恩,乍见自己仍是赤身**,不由尴尬难言,只得颓然作罢。“陛下何出此言罪臣不胜惶恐之至。罪臣承蒙陛下施救,皇恩浩荡,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箫尺瞳孔骤然瞪大,呼吸急促,狠狠地咬紧牙关。早知道,早就知道会是如此,欠下了那么多债务,又岂是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能够化解沉默了半晌,箫尺努力控制住情绪,微微转过头,涩然道:“你你不用谢我这次能救你回来,我我并没什么用,”箫尺缓缓摇头,“全亏了子扬,是子扬寻到一只名为大黄的神犬,才找到你。子扬居功至伟,你若要谢,也该谢他才是。”子扬乍一闻这个名字,星子心头一跳。原来又是他难怪难怪我躲在那种地方,也能被他们找到本以为,这一次总是万无一失,哪知仍功亏一篑可子扬啊子扬,我该怎么去面对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星子几乎不愿去碰这个名字,正如负债累累的人提起大债主就心惊胆战。谢他么旧债未偿,新债又添,一笔笔叠加,算都算不清了,还如何谢他星子心虚,下意识地瞟了瞟四周,好在并不见子扬的人影。如今之计,只能如鸵鸟将脑袋埋在沙堆里装死,遂默不做声。星子一脸麻木,对子扬的救命之恩似乎无动于衷。箫尺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悠悠然地叹口气:“其间的经过倒也是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