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他周身燃起汹汹烈火,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看见昊坞镇静的站在群首,遥遥望着他。
“帝身受于天,想必不会有碍,助我等长生,定以牺牲为祭。”
苍歧被火舌焚身,银光在烈火中挣扎,他的胸口淤堵着一口气,橘色的火光烧红了那一双古波无水的黑眸,他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每一个人的面孔他都清楚的记得,他曾亲自忍着割裂之痛,把自己的血肉喂进他们的口中,曾经跋山涉水为他们寻找栖息之地。
直到现在,看着他们和神最为相似的面孔,剧痛之中这才恍惚明白神女不喜欢夏氏的原因——他们柔弱,但贪婪妒忌,他们善良,但愚昧昏庸。
烈火焚骨的剧痛将苍歧的理智一点点烧灭,英俊的眉间渍出血色的残阳,他低声发笑,看着自己的血顺着荆棘一路流到昊坞脚边,他漆黑的眸中泛着比烈火还要浓郁的猩红,“昊坞,汝可有愧于吾?”
“王兄,你会有衰老的恐惧吗。”昊坞平静的说,他确信苍歧死不了,他不过是想从他身上讨要一个不死不灭的命格。
苍歧环顾着周围的夏氏族人,有老人孩童,有少女青年,他们恐惧而贪婪的举着火把,盯着他,全然忘却当初他所做的一切。
他的心里悲恸和失望压的自己喘不过气,他在烈火中疼的痛不欲生,看到的全是狼心狗肺。
苍歧默默垂着眼。
“将灵石还与吾,吾饶之不死。”
昊坞无动于衷,“王兄,灵石不在我身上。”
苍歧沉沉笑了声,声音从火中扭曲送入风中,那是一种仿佛从修罗殿中传来的嘶哑。
“否?”
苍歧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只见深入恶渊的厉色。
杀尽,可得。
他就这样当着昊坞的面,亲手将那些人活生生抛开腹部,掏出热血,寻找他的灵石,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血是滚烫的,惊恐的睁着眼,倒在他的脚边,从老人孩童,到少女青年,直到最后,脚下的泥沼化成血潭,他在一个少女的血肉中找到了他的灵石。
他第一次见这些人时,病骨缠身,有朝霞灼灼,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满身仙灵,却残阳似血。
他站在血海之中,一时间难以自抑。
昊坞目呲俱裂,趁苍帝悲恸之中潜上云端,带着夏氏族人的亡魂将灭族之罪告到了父神跟前。
而后得到父神以目看天地化成的缚神罡,将苍歧压入‘罡’下,把亡魂化作最炽热的焚骨咒毒打入了他的神魂之中,要他以永生之身承弑杀之痛。
而这一缚,便是上万年。
夜已过半,古刹中的风在铜钟中发出悲鸣,苍歧恍然看着自己的双手,再想起那一日,几乎还能感觉到温热的骨肉在指间淌下细细的鲜血。
他怔怔看着,忽的,被一双更小的手捂在了心口。
云吞听得心惊胆颤,痛如刀割,不敢相信那时苍歧看着满地尸骸是如何的绝望和悲凉,他后悔了,恨不得自己从没听过也没问过这些,否则也不至于如今眼睁睁看着苍歧脸上浮现出来无法遏制的痛楚和悲哀。
苍歧将云吞抱进怀里,嗅着他发丝间的清香,深深喘出一口积压在心里污秽暴戾的恶气,将清冽干净的芬芳灌进闷疼的胸膛。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云吞现在后悔的要死。
苍歧没说话,只将他抱得更紧,就这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