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尽数死在天宫之前,你可愿意?”
昊坞脸上挂着荒诞疯狂的笑容,自以为是的已经在眼前勾勒出鲜血染红云端的画面,“青瀛,青瀛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朕的天下,谁也不能沾染。”
青瀛微愕看着昊坞,迅速垂下头,心底一阵悸怕,这个人疯了,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天帝疯了,被他身后的位置早已经逼疯了。
听着昊坞的大笑,他艰难的喘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骇然,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喉结滚动,青瀛拢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臣…臣接旨。”
直到走出天宫,青瀛还浑身发软,他抬眼望着仙雾缭绕的一片仙泽,苦笑着依住望不见尽头的白玉巨石柱,身边的仙官同僚各个风声鹤唳低着头,与他不断擦肩而过,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
“还能走吗?”
直到仙官鱼贯离开,药仙川穹才显形走了出来。
青瀛擦了擦额头的汗,“吓得脚软。”
川穹笑下,收住笑意,低声说,“进去一趟已经去了你半身修为,你可想好了,若是再进去,就不是能用药帮你恢复元气了。”
“不是我想进去,是——”,青瀛抿唇,“帝令不敢不从。”他朝身后的灵骁大殿看了一眼,摸着沁入手心的冰凉白玉柱,将声音压的更低,苦着脸说,“这哪是恩宠,天帝是在惩罚我和那些妖走的太近了……他还是不相信我。”
“那你呢,可否是要天帝信任你?”
青瀛摇头,眼睛发直,“我不知道,只知道木果子他爹,那根闷木头已经被天帝派人看住了,他是必反无疑,而我…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川穹还想说些什么,远处一列天兵已经朝这里走了过来,青瀛推了一把他,“你走吧,别管我,让我想一想。”
川穹点点头,迈出一步,又扭过头问,“那你觉得…苍帝可信吗?”
青瀛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回答。
碧蓝的海水在风中翻滚卷起细小而不停断的浪潮,海底洞府里,瀑布跟随半束天光跌进明晃晃的潭子中。
云吞是被咀嚼的声音吵醒的,耳旁吧唧吧唧声从他身前像一只小蚂蚁爬进他的蜗壳里,啃着蜗肉又痒又难耐。
这声音陌生而又熟悉,让他总觉得哪里听到过,往细了想,却又怎么都想不出来,云吞浑身发疼,缩在壳里不想睁触角,若是能这么一直睡下去就好了。
可他愈想睡,吧唧吧唧声就愈清楚的传了过来,回荡在蜗壳里,清晰而又深刻,搅弄的不知为何他也跟着饿了,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云吞这才懒洋洋睁开眼,抖着触角探出了壳外。
一只匣子挡在他壳前,云吞迷糊的晃悠着小壳爬过去,绕过转角,和一只绿豆大小浑身剔透的小小蜗对上了眼。
云吞心里第一反应想到,他还没见过这么点大的蜗牛,然后又一愣,快速的反应过来,这只极小的蜗牛好像是他生的来着。
云吞登时有点羞涩,他都当爹了,伸长触角小心翼翼碰了碰小小蜗牛的壳,“嗨~~?”
刚出生的蜗牛自然听不懂他的话,鼓着腮帮子傻乎乎瞅着他,头发丝细的小嘴里渗出一丝晶莹的口水。
云吞抖着触角上前去擦,小小蜗就仰着脸看着他,乖得不可思议。
“你~叫~什~么~名~字~呀~?”云吞问,问完才一拍小壳,真是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