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父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显然没有华子丰这么意气用事。从他沾手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过有今天,所以他做这些事都是瞒着子女的。就算他倒台了,儿子也不会有罪,因为他以前从没沾过他那些事。至于作风的问题,再多也不是死罪,只是小打小闹。
他的女儿华珺,她被抓的原因是滥用职权,他的妻子是跟着他一起做事,手上已经沾了。只要能保住儿子,他就没有太多遗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华父道:“等我们出了境,他们就抓不到我们。你想什么时候报仇,我们可以慢慢筹划。”
田桑桑讽刺地微扯嘴角,看着华子丰:“我觉得你父亲说得有道理。”
“已经迟了。”
华子丰的唇边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视线转向前方,“江景怀来了。”
田桑桑心里一寒,和华父不约而同地看去。暗沉的黑色中,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来,衣摆飘飞,如同一张巨大的网。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余下海水与海水互相冲击的巨大声响。
华子丰将田桑桑往后推,“爸,你把她看好,等着我给你报仇。”
田桑桑冷漠地垂下眸子,她才不在乎华子丰想和江景怀玩什么把戏。
华子丰向华父要了枪,华父接过华子丰的匕首,抵在田桑桑的喉间。田桑桑知道自己是个人质,暂时死不了,但她也不指望江景怀来救她。
她抬起眸子,正好和他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她现在看到他,很是平静,心如止水。别指望她像以前一样,为他掏心掏肺了。
对的,别指望。
她已经没心没肺。
当然,她也希望他能和她一样,心如止水,没心没肺。
江景怀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比海风还要凛冽,每一下都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钝痛的伤口,都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他很久未曾好好地睡了,几乎没合过眼,眼里充满了血丝,薄唇被海风吹得干涩干裂,抿一抿都能出血。
她那双漂亮的眼,以前开尽了桃花,盈盈着笑意,是为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蓦地想起那时在北疆,雪天,他背着她走在漫漫的雪地上。
也像今晚一样彻底的冷,心却是热的。
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只因,那条路的归途,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儿子。
“江景怀,你也看到了,你女人在我手里。”华子丰慢悠悠地打断他的注视:“想救她的话,你就和我玩一个游戏。”
喉间冰冷的刀刃更加用力了,下一秒能割破喉咙。
田桑桑不屈服地蹙眉,吃痛使她稍稍仰头,她真是恨透了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
“别伤害她。”江景怀沉声,冷冽地盯着华子丰:“这就是你半夜约我出来的目的?”
华子丰点点头,懒洋洋地双手抱胸:“对,你也果然守信用,说来就来单枪匹马。怎么样,你玩不玩游戏?”
“你赢了,她你带走。你输了,你也没命。”
江景怀道:“好。”
“好!”华子丰拍了拍手,哈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干脆利落的人!”又转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