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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火烧春来驿(2/2)

心情如此亢奋,于太师知道他是头一回上战场,少年杀性发将起来远比老兵油子剧烈。他在一旁欠身提醒道:“真祖,这霹雳膏调和不易,恐怕只此一次,山里数月后才能制出下一批。若再要火烧陈狗,还是得以普通的火油,这炼油、运油、存油的方法,真祖虽不必亲力亲为,还是要有所知才好。”

    “知道了。”于太师一开腔,简直比木料哔啵作响还要吵耳,少年真祖压着不耐,挑开了话题:“依太师看,如此浓烈的烟火,这里头的百来条陈狗何时能熟?”

    “这……若是其中水源充足,怕是只能熏伤他们,并不至死。”

    “什么?如此浓烈的火势,我站在这儿都被烤得出汗,里头的人还能活?”

    “真祖明鉴,这霹雳膏虽能速燃,可这营墙厚达数层,里头的营房也不曾做过手脚,如今火势看着虽烈,但若想等正个驿营烧尽,至少还要大半天才行。”

    “大半天,那陈军的援军都要来了!”

    “正是如此,真祖若要全胜,待再熏一个多时辰后,便叫黑刀子带人灭了前门火焰,带着徒子徒孙们进营剿杀便可。”

    少年真祖眉头一皱:“那不是又要和陈军硬拼?万一有损伤怎么办?”

    “如此火势之下,里头的官兵就算不死,也必气短无力,我宗或能不损一人也说不定。”听到真祖这句话,于太师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眼色:“何况,明王既要降世,若我等畏首畏尾,惧于牺牲,只会显得教心不纯,到时触怒明王,这可是万万担待不得的。”

    被于太师这么一说,少年真祖只为难了片刻挥手喝道:“黑刀!”

    一个精瘦的汉子从人群中上前一步,他身上衣着与头巾都与周围几人毫无区别,若非腰间挂着一柄不带鞘的纯黑长刀,还真看不出身份。黑刀出列后并不多言,只是用左手在额头比了个竖掌,再深深弯下了腰,表现出的恭敬与怯懦并不似悍将。

    果然,那少年真祖下令口气略显严厉:“方才那个书生四处试探我宗徒底细,你阻止未及,令他生了警惕;之后那寻找书生的姑娘,你竟又失了手。我红阳宗为今日大事筹谋数年,如今战果折半,皆因你侍教不竭之罪。本当赐你圣火之烙,现在本祖再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个时辰后,带我宗徒杀入营中,不留一条陈狗的活口。”

    那圣火之烙名号说起来好听的很,实际便与炮烙无异,皆是已过火铁器将人活活烫死的刑法。只是白莲教出自明教,供奉的诸多教义中有圣火一说,故而设下了这般刑法。那黑刀可不是于太师这样神神叨叨钻研教义的宗徒,一听自个儿险些要被烫死,一张惨白色的脸被暗红头巾衬得尤为显眼,他将头点得更低:“黑刀定当拼死杀敌。”

    少年真祖“嗯”了一声,又问道:“最近的陈军援军可有动向?”

    这情报的事情可不归黑刀这等武夫管辖,这问题还得于太师回答:“天眼有报,荆棘堡援军即便舍了后队轻骑急赶,至少明日子时才到。不过……我宗撤回山中需掩藏行迹,日落时分再不走,便有被咬住的危险。”

    “好,援军尚远便好,那黑刀你领命去准备吧,记得那驿站长和总捕头的头颅,要给我好生带回来。于太师安排回山前的……”

    “砰!”

    那少年真祖正运筹帷幄到得意处,烈焰杂响中忽传来一声闷雷。原本众教徒还当是营墙烧榻,可过了片刻却有人悟出了不对劲,那闷雷方向不对,乃是从后方传来。教徒中有几个当年曾与陈军交战过的老兵,颤抖着示警起来:“是火铳!是火铳响!有陈军!有陈军!”

    好几个老兵一同确认,却没有任何人出来反驳。少年真祖眼睁睁看着场面从“有条不紊”瞬间垮塌到“乱作一团”。百远山中贫瘠荒芜,研究木术早已花去了他们红阳宗的大半积蓄,火器之类的玩意儿这位小真祖从未见过,也不清楚为何这群凶残而虔诚的宗徒一听到“火铳”两个字,居然会露出这么丢脸的乱象?

    少年真祖登时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戳指刚想开骂一句“慌什么”,身子却忽然一重,整个人从椅子上被压落下地,腰杆子处发出一声干脆的“咖喇”声,估计是扭了。

    “保护真祖!保护真祖!”一片混乱中扯着嗓子乱喊的,正是压在少年真祖头顶,整个场面中最冷静、最清楚现在何事为重的于太师:“只要真祖无事!明王便会庇佑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