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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恒河之沙 (一)(1/2)

    洛水知道当日千叶太子借着围剿九微山的机会放任手下兵将擅入大唐境内,当时一心想要去九微山下探查一下九微教和当年的魔界七大部族关系的江东王天曦因不满南诏兵将劫掠大唐边境百姓而仗义出手,击退南诏大军,归尘心知江东王他并非凡人,暗中将雪山一派的毒蛊施放在他身上,致使天曦化身成飞雪自长琴手中夺得祝融魂魄,元神重聚之后,天曦即在天庭的点头暗许下去火云洞中解封了祝融真身,让祝融大神魂体合一,从经年沉睡之中溘然醒转过来,协助唐军攻打南诏。

    因为此次南诏和大唐刀兵相见全是因为千叶他在九微山下任性胡为而起,而紧接着千叶又将浮萍给贬为庶女,还让人将烟水阁给拆了,所以洛水一气之下只身闯进皇宫将千叶给拎来洱海之畔,一时冲动之下想要将他沉入洱海,让他在洱海中好好清醒清醒。

    岂知就在此时,洱海之畔的泥土之中,一朵朵妖艳凄美的曼陀罗花,已经如滚滚三途河水般在众人脚下竞相开放。

    洛水悚然大惊,暂时来不及处置千叶,吩咐随后追赶而来的御前禁卫将千叶给好生护送回皇宫里去,自己再顾不得其他,一个纵身从众人头顶上飘然掠过,飞身跃上洱海之畔的那座烟雨楼阁。

    虽然历经多少年人间烟雨,但是除了些许在烟雨中褪色的漆皮,整座烟雨楼阁,仍然一如多年以前那样耸然迤逦在烟波绿柳的洱海之畔,宛如临渊而立的纤纤少女一般的凝愁而又寂寞。

    楼阁的木梯已经很陈旧了,洛水小心的踩在上面,悄无声息的飘然来到楼上,没有惊动楼阁中的任何闲人,因为楼阁里根本就没有闲人,今天大理城中的一位少年公子高兴,出手包下了整座烟雨楼,要楼阁中卖艺的紫衣少女单独为他弹奏一曲琵琶小曲,《曼陀之殇》。

    少女静静的怀抱琵琶临窗弹奏,声音横穿过洱海弥散在点沧山下,她的心情仿佛很忧伤似的,双眼怔怔的呆望着眼前醉心在她琵琶一曲几千年里的素衣少年,既非感觉他似曾相识,又非感到他恍如隔世。

    少年倚靠在楼座上的茶案旁边痴心聆听着少女琵琶曲中的忧愁哀怨,他的眼神空洞的凝滞在少女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上面,懵懵中既感觉她似曾相识,又感觉她恍如隔世。

    整个烟雨楼内空无一人,只有他和她,他们二人一同在晚风的沧山洱海之畔一起宁静的淋浴着黄昏中温柔如水的温暖阳光,万缕淡紫色的阳光光晕如前生的曼陀罗花瓣一般温柔的散落在他们身上,既似曾相识,又恍如隔世。

    ……

    ……

    “玄孽,”一个低沉的声音,“没想到十二万三千年不见,一睁开眼就来干这个。”

    说话的是帝子洛水,他对玄孽在烟雨楼上一派纨绔子弟的轻浮放浪显然有些微微的隐痛和伤心。

    “你不是死了吗?”玄孽在茶案边上连头也不回的冷冷背向他说,“当年在凌霄殿里,因为你的死,牵连多少大地众生殒命,”他说,“帝子身为天帝之子,性命当然是贵于千金,当年离恨天上传言是无情至尊炽雪叛逆刺杀了你,结果,大地洪荒横生劫难,魔界七大部族族众尽遭诛除封印,但是,没想到,帝子你竟然直到今天,还都有幸隐身在这华严寺中毫发无伤的活着。”

    “生死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玄孽,解封了前生的记忆,就是生,忘记了,就是死,”他无奈之间仍然是那样手握三生宝剑温柔的看着他说,“但是,当年凌霄宫里那一剑,真的是很厉害,父皇他动用了大半神力,才勉强保住我的性命,”他说,“虽然十二万三千年来侥幸逃脱了生死轮回,可是,到如今也只是一介凡胎而已,玄孽,天地对我,不会比任何人宽容。”

    “所以你也有理由不对任何人宽容,帝子,即使是对你的朋友。”

    “你还是以为我和父皇串通一气,故意陷害炽雪,当年你誓死不投降天界,并且将我赠送给你的枯木龙吟转手丢弃他人,就是因为认定我出卖炽雪,出卖朋友,你被降妖锁封印,也是因为我出卖了你,但是我如果真有心害你,玄孽,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自你而生,自你而死,炽雪的命当年是你救的,我想,他后来即使因你而死,也一定是死而无憾。”

    “没错,玄孽,”洛水淡然无奈的收起手中的三生宝剑,“三亿三千万年以前,身为无情至尊的炽雪不顾狐王禁令,孤身一人躲在点沧山上逆天修炼大圣遗音,结果惨遭雷劫,枝伤叶败,奄奄一息,我当年偶然路过点沧仙山,不忍看他万劫功力废于一旦,将自己身内将近三成千劫混元真气慈悲转输入他的身内,救了他一命,他后来跟随我回到天界,成为我的殿前侍卫,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并非是我挟恩图报,一力强求,至于父皇后来因为他无情至尊的身份而设计诛除掉他,也不过只是因为他的法力高强,让天界中人微微有些不安而已,换了是你,你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你怎么知道?”玄孽微微的转回身来,冷冷看向他问,“你怎知魔界中人就不能做的更好?这也算你们天界中人替天行道,诛杀大地魔界的理由吗?”他问他,“凡间百姓与大地魔界原本楚河汉界,互不相干,百姓为何突然无故这样仇恨大地魔界,帝子心里,应该心中有数。”

    “停手吧,玄孽,”洛水黯然劝诫他说,“不要忘了,你也是半个天界中人,别人可以任性胡为的事情,我们天界中人万万不能。”

    “停手?我做什么了?帝子,”玄孽微微冷笑的看着他问,“难道在茶楼上听支小曲,在帝子眼里,也是伤风败俗,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太糊涂了,玄孽,”洛水无可奈何的将三生宝剑轻轻挑起,剑尖直点向正在楼阁上临窗怀抱琵琶的紫衣少女。

    “姑娘,你到底是谁?”他冷冷的用剑指着她的眉心,肃然向她逼问。

    “她叫忘忧,只是一个凡间的艺女。”玄孽忿忿的挺身拦在忘忧身前,“帝子斩妖斩糊涂了吧,为何看大理城中人人都是妖精?”

    “忘忧,玄孽,据我所知,当年曼陀仙子的闺名,好像也是忘忧。”

    “但是她已经死了,帝子,这位忘忧姑娘的确与曼陀音容有几分相似,但是她的确是一介凡女,其实要不是因为曼陀才刚刚在曼陀罗山上殒命不久,我倒真会误以为,她就是曼陀的转世,但是曼陀她是无情众生,仙身魂魄一体同生,浑然一体,一生离愁离恨,无欲无求,一世花开,无悔无怨,一介仙体真身烟消云散之时,亦是一捻澈水真灵孑然寂灭之日,她是根本没机会轮回转世,再世为人的,她已经从天地之间永远消失了,帝子,我能忍到现在没去为她报仇已经不容易了,帝子,求你不要逼人太甚。”

    “死?玄孽,十二万三千年不见,你都已经糊涂到这个地步了,我现在就让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楚楚可怜的一介凡女忘忧仙子,她到底是谁——”

    洛水说着,回手翻转宝剑轻轻朝忘忧的额头上一晃,恍若一道五彩祥云在烟雨楼中闪过,再看忘忧,悄然间已经褪去那件人世间用来蔽体的紫衣,现出自己尘世之外的惊世容颜,千红被身,松钗束发,面若芙蓉出水,眼若澈水横波,身披五色秋菊,腰系女萝玉带,云髻玉腕,似雾气缭绕,仙袂飘渺,如过眼云烟。

    ……

    ……

    “曼,曼陀,”玄孽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恍若隔世的迷离身影,“你,你真的没死。”他浑浑噩噩的看着她说,不知自己此刻是否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