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于是微微的有些尴尬，世外仙姝，枉入红尘，为什么，却偏偏是被一个妖孽所救，他今生已经是她的弟子，他们师徒两个一齐在大理城外让哥哥蒙受耻辱，她原本应该是恨他的，但是现在，却一点也恨不起来。

    他活在这世上原本就不应该给人恨的，布衣一生，宛如青草，重症在身，命悬一线，和他相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不该对自己的痛苦如此抱怨。

    他活着是为了反衬别人的幸福，但是，从没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过绝望，他原本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绝望的，一个即将夭折的生命，到如今，究竟还能送给他什么希望？

    但是也许，他原本就没有过希望，萍水之间就已经看穿了她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心的一个男人，她突然之间在他的容颜里找到了曾经的哥哥的感觉，突然感觉到，那即将烟消云散的身体，原来竟然依然像哥哥那样让她久久的不舍和依赖。

    她现在只是希望他能活着，在天地之间如一颗小草一样的活着，缘来缘去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如果他们终究都是离不开这天地之间的，那又何必一定要对缘来缘去如此执著？

    其实，真的是不必要的，只是，除了洛水哥哥。

    他总会回来的，她知道，他不会丢下她的，不管他还记不记得她，其实不记得了，反而更好，毕竟不知道日后，他会不会还像十六年前一样，因为一些无法开解的原因，再和哥哥生死相博，刀兵相间。

    所以，“公子，你的主顾来了，”浮萍一念之间黯然回首，“楼下那顶花轿中坐着的，就是大理城里最富贵不过的尚书府的夫人了，只是自从嫁给陈尚书后就一直没能生下来一儿半女的，”她说。

    “嗯，我知道这事，”澈月听了之后微微的点头，“她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了，”他说，“但是老师她说，可怜之人的身上，也未必就没有一点可恨之处。”

    “那公子觉得浮萍可怜吗？”她突然眉头一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可怜，当然可怜，”他说，“可怜得让人觉得可爱。”

    “别玩笑了，公子，我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