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想看到姐姐和稷儿关系破裂。”
“这一天,我何尝所愿。”秦王送公子芾去齐国为质,成为秦王和芈八子心中的一堵墙,无法逾越,“秦王先送芾儿去齐国,后又以齐人为相。秦王的血,如此冰冷。我若不打压他,秦王不知收敛就会对你们任何人出手。”
魏冉问道:“姐姐,真的到了这一步?”
“最是无情君王家。我们和秦王最终走到了这一步。”芈八子眼角隐隐有泪,“这也许是君王家的宿命。”
芈八子看着众人,语调缓慢道:“冉弟、戎弟,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
魏冉、芈戎齐声道:“姐姐无论做什么,我们都拥护你。”
芈八子笑道:“你们放心。秦王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与他反目成仇,更不会与他兵戎相见。”
魏冉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芈八子不是想重新立芾儿为秦王。
芈戎问道:“姐姐有什么主意。”
芈八子看着公子芾和公子悝,眸色之中多了几分疼惜,“秦王立齐人为相。我们何不为芾儿和悝儿,求个名分。”
芈戎笑道:“姐姐说的是。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魏冉道:“秦王会同意吗?”
“秦王同不同意,由不得他。”芈八子冷哼道:“秦王想要借助齐人的力量,削弱、打压我们。我们就趁此分散秦王的权利,巩固我们的地位。”
翌日,咸阳阳光普照。
秦王召集群臣,以齐人为相。
秦臣闻言,默不作声,也不表示赞同,还是反对。
秦王脸色有些怒意道:“怎么,寡人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
一人嗫嚅道:“此事,王上是否和太后商议。”
秦王冷声质问道:“寡人是秦国的王。任用何人为相,寡人说了不算?”
这时,一宦者高呼道:“太后到。”
众人的目光看着从殿外走进来的芈八子。
秦王语调透露出不安,“母后,怎么来了。”
芈八子含笑道:“秦王以靖郭君为相,我岂能不来。”
秦王左手有些轻微颤抖。
如果芈八子出言反对,除了齐人不能为相,他的声望还会一落千丈。秦臣都心向芈八子,也从不将他放在眼中。秦王一边计较其中的利益得失,另一边思考如何应对突发的状况。
芈八子见秦王不说话,问道:“秦王不欢迎我?”
“寡人没有这个意思。”秦王脸颊挂着僵硬地笑容,“靖郭君的贤明,传遍中原诸侯。寡人以靖郭君为相,母后觉得如何。”
芈八子见秦王不是以命令的语气询问自己。芈八子也不愿秦王难堪,点头道:“靖郭君为秦相,这自然是好的。”
秦王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芈八子没有反对,总算是虚惊一场。
秦臣见芈八子都没有意见,也附和道:“臣等,无异议。”
秦王喜色涌于脸颊,豪气上涌,“靖郭君,从现在起,你就是秦国的国相。”
田文从进入大殿,一直注视着秦国的朝局。秦王的威仪不能有效震慑群臣,任命他为相,还需芈八子点头。然,芈八子一言,群臣无人反对。秦国的局势,竟然掌握在外戚人手中。他为秦相,以后的日子可难过。
秦王见田文没有回应,忙道:“秦国以后就仰仗靖郭君呢?”
“谢秦王,谢太后。”田文收复心神,语调平稳,“臣会竭尽所能,促进齐、秦两国之好。”
芈八子道:“秦王,我有话要说。”
秦王道:“母后,有何话要说。”
“魏冉、芈戎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是否应该敕封。”芈八子不管秦王是如何想的,更不顾秦王的表情有多难看,“魏冉为左相,兼大将军,负责征伐之事。芈戎为华阳君。悝儿为高陵君。芾儿为泾阳君。秦王,以为何。”
秦王握紧拳头,等待秦臣出言反对。然,等了片刻,竟无一人出言反对。
秦王问道:“太后所言,诸位觉得如何。”
芈八子背对着秦臣,语调柔和道:“诸位,觉得如何。”
秦臣一片拥护道:“臣等附议。”
“群臣没有任何异议,秦王也不反对。”芈八子见着秦王孤立无助,露出满意的微笑,心道:“秦王,你拿什么与我斗。”
秦王见自己孤立无援,问道:“芾弟,远在齐国。”
秦王话语未落,却听见殿外一人高呼,“臣,拜见王上。”
不多时,公子芾走进大殿。
秦王颤声地问道:“芾弟,不是在齐国为质?怎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芾神情镇定道:“王上看见我很不开心。”
“寡人没有这个意思。”秦王的目光看着田文,似乎在等他回答。
田文明白这道眼神的意义,说道:“吾王说,两国和平不能以质子来维持。吾王让我送公子归国,以续齐、秦之好。”
秦王脸色僵硬,心道:“为何,寡人一点都不知情。原来母亲拥护齐人为相,就是为了...”
芈八子逼迫道:“芾儿西去齐国为质,立下功勋。理应为泾阳君。”
秦王见廷臣附议,自己不能掌控朝局,妥协道:“准。”
秦王遣散朝会,留下公子芾,问道:“你回来,为何不告诉寡人一声。”
公子芾也不示弱,回道:“秦王是在问责臣吗?”
秦王愣了片刻,问道:“你我是兄弟,不用这般生分。”
“我拿秦王当兄弟。”公子芾冷笑道:“秦王,你可把我当兄弟。”
“我知道你恨我送你去齐国。但我是有苦衷的。”
“秦王如何想的,我岂能不明白。此刻起,你我是君臣,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