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上）

    寻忆亦是看着对面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那双以往勾魂摄魄的杨静，如今看着看着却令她痛得几乎要流出鲜血来。然而，她没有哭，没有流泪，而是绽放着自己如花的笑脸道：“传说中有这样一种鸟儿，她一生只唱一次歌，那歌声比世间一切生灵的声音都要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然后在血与泪中放声歌唱。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因为它终于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鸟儿爱上了荆棘，它不想看它一直如此孤独下去，于是它终于下定决心：要做第一只敢于拥抱荆棘的鸟儿！它不想它永远承受那种蚀骨的孤独。鸟儿张开翅膀迎向荆棘，用自己的生命献出那爱的绝唱。这歌声里也饱含着它得到真爱的欢乐——荆棘鸟终于不再孤独了。”

    冰兰知道寻忆是什么意思，泪水不禁潸潸而落。晶莹的泪花落在雪上，滴出一个个滚烫的小窝，冰兰哭着道：“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鸟儿呢？”

    寻忆没有理会她，仍是笑着道：“我知道咱俩不可能在一起，既然如此，就让我在心里记着你，让我在回忆中能够找到一丝甜蜜，好吗？”

    冰兰失声痛哭，她努力地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你必须远离我，离得越远越好。但你要记住，这不是要你日后更加思念我，而是为了你更加美好的未来。这不是请求，这是你必须做到的事。”

    寻忆只是笑。仿佛再痛也要像花朵般笑着绽放：“我的未来不会有你的位置，但我心里永远记得你。”

    冰兰仍是流着泪，她的泪仿佛再也止不住了般喷涌而出，似乎是心底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寻忆是如此，她冰兰难道就不是如此吗？

    “是我害了你。”她低低道。思念一个人是何种滋味，她冰兰再清楚不过了。寻忆，你为何要如此执着？！

    寻忆收起了笑容，一脸的郑重之下又显出几分小小的天真之色：“鸟儿把荆棘刺入身体时，它是明明白白知道的，是心甘情愿的。”

    冰兰郑重向寻忆行了一礼，这一个动作，表达了她最真诚最郑重的敬意。

    返回公馆的路上，冰兰忆起寻忆之前说过的她的“人生信条”：“我只相信我信的，爱我所爱的，坚持我所坚持的。”能说出如此话语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月绍轩和寻忆的距离有多远呢？从天边到海底？是了，就像云天国和海蓝国的距离那么远吧，天涯海角，黄泉碧落，恐怕是终其一生也只可遥遥相望吧。

    此时此刻，远在云天国的鸢晴也和冰兰一样，有着许多烦恼。

    鸢晴和小素面对面坐着，两人脸色都十分严肃，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这一切，源于鸢晴。是的，她最终还是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