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在向故乡、向祖国、向亲人告别,接着又端起了ak47往前冲……负伤的倒下了,只要没死他们还是一瘸一拐的往前冲,有的明知道冲不过那道火墙还在里头大喊大叫的冲着我们的方向胡乱打枪,但很快就被一发发炮弹给无情地炸成粉碎……
我不由沉默了,在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同情自己的敌人,特别是在越南境内作战时的种种教训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也以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似乎离那种铁石心肠的理想境界还很远。
“营长……”这时趴在我身旁的家乡朝我扬了扬头,指着离我们阵地只有五、六百米远的一个位置。
那里除了一堆尸体外什么也没有?然而当我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后才发现那里头还有几个是活的,只不过他们已经伤得很重没办法站起来了。
我很快就明白了家乡人把他们指给我看的意思,因为按照战场上的规矩敌人就敌人,不管是有没有受伤只要没死就是敌人,如果不能活捉不肯投降就要一不做二不休的一枪打死。这几名伤兵当然不想投降,因为他们在往回爬……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是希望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曾几何时,当我们被困在越南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按理说我们应该将他们击毙,我们也有能力将他们击毙,对于svd狙击枪来说他们几个伤兵无疑就是我们练枪的靶子。但是我们谁也没有开枪,我也装作不知道,就这么看着他们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回爬,有几个也许是肚子饿了,抓着旁边的树叶和青草就往嘴里塞,看得我和战士们心里全都不知道是番什么滋味。
虽然我们和这些越军是敌对的,但他们是兵我们也是兵,他们为自己的祖国战斗我也同样也是,所以现在看到他们这种惨状情不自禁的就会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这时的我们甚至心里还希望他们能爬回去,或者是有人来救他们,然而不管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那几名伤员爬到一个充满了鲜血和污泥的水洼旁喝了几口水后就再也爬不动了,但我却知道他们还没死,因为偶尔他们还会抽搐几下。
这时我心里想的就是:如果他们的亲人知道他们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死的,不知道会怎么想!有时我很想对准他们扣动扳机好解决他们的痛苦,但最终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营长!”这时通讯兵将步话机的话筒递到我跟前来说道:“是军长……”
“情况怎么样了?”我刚接过电话就听到时话筒里传来刘顺义的声音:“你们的伤亡大吗?”
“报告军长,一切正常!”我回答道:“我们的伤亡不大,就在昨晚的战斗中牺牲了五名战士另加二十人轻伤!”
“唔!你们打得不错嘛!”刘顺义呵呵笑道:“战斗打得这么激烈,你们伤亡却那么小,这说明你对战士们的训练很成功啊!弹药怎么样?够不够?”
“够!”我回答道:“增援部队上来的时候给我们补充了一批弹药,而且现在越鬼子也过不来,应该不是问题!”
想了想,我就多嘴问了声:“对了!军长,咱们炮兵干嘛要这样不间断地***……”
“越鬼子的兵力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得多啊!”刘顺义回答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越军这次至少聚集了八个团的兵力,而且全都是王牌部队里抽调出来高素质部队,这其中还包括两个特工团!”
“什么?越军竟然出动了八个团!”
“没错!”话筒另一边的刘顺义接着说道:“而且越鬼子很狡猾,同时也很坚决,他们到现在还不承认失败甚至还没有放弃他们当初定下的计划,只要我们炮火一弱越军马上就发起进攻。我们对越军兵力的估计不准确,现在在法卡山方向的兵力与越军相差太多,而且无论是装备还是素质上都有差距,所以只能用炮火将他们***!”
关于眼前这些越军的素质我是相信的,事实上这是我亲眼所见也不容得我不相信。
顿了下刘顺义又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现紧急从别的方向调动兵力,你们一定要协助友军部队守住防线,任务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我回应着,心想如果这仗按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要完成这个任务应该不难,然而事情往往不会这样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