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屏风进入里间屋。 尽管外面有着香炉燃烧着沉香,朱志明一进去还是闻到了掺杂着浓浓药味的气味。 朱常瀛半坐在床榻上,在郑冲伺候下穿着衣服,徒然见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朱志明,眼睛一亮,高兴道:“好!好!真是四哥儿!” 朱志明看到床上中年人,长发散披着,还未来得及扎起来,鬓边已有白发,额上也已有皱纹,眼窝陷落的很深,面色苍白,一脸病态,身形削瘦,看上去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只是此刻脸上一副欣喜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也不知是血脉相连的原因,还是朱常瀛的眼神让朱志明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上前叩首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王!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心了!” 一声“父王”理所当然的叫了出来。 朱常瀛顾不得穿衣服,在郑冲搀扶下,快步走到朱志明跟前,双手发颤,欣喜道:“四哥儿快快起来!让父王好好瞧瞧!” 朱志明站起身来,朱常瀛抬起头盯着朱志明,伸出一双干枯的双手抚摸着他的面庞。 本来朱常瀛的身材也比较高大的,可是一场大病,身子现在只能佝偻着,无法站直,朱志明双腿弯曲,略微下蹲,好让朱常瀛能舒服些。 朱常瀛察觉到朱志明的举动,心中越发欣慰,道:“平安回来就好,父王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常瀛看着神情略显疲惫的朱志明,不禁老泪横流。他膝下四子,两子早夭,如今已快将近五十岁,到知命的年纪了。这几月没有朱志明的消息,他曾一度以为朱志明已遭不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祖宗保佑,朱志明竟然平安归来了。 朱常瀛呼吸有些急促,脸色越发潮红,朱志明看出不妥,关心道:“父王,儿臣这不是完整无缺吗?您千万不要激动,儿臣扶您回床上休息。” 朱志明搀扶着朱常瀛回到床上,朱常瀛坐下后,脸上潮红退去,双眼灼灼盯着朱志明道:“四哥儿这几月受苦了!” “儿臣不苦,父王却是苍老了许多,儿臣让父王担心了。”朱志明安慰道。 朱常瀛只觉得朱志明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在他面前不敢看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自信,话语中透露着关心,这场大难真是让朱志明变了个人。 朱常瀛心情稍微平复些后,问道:“四哥儿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 朱志明不想朱常瀛担心,笑道:“与父王失散之后,儿臣不幸陷落在永州,幸好我大明还有不少忠臣义士,得他们相救,托他们照料,这几月倒也安然无恙。前些日子朝廷收复永州,儿臣脱困后就匆匆来梧州,与父王团聚了。” 朱志明轻描淡写将他的经历诉了一遍,朱常瀛有些狐疑道:“真的如此简单?” “儿臣怎敢欺瞒父王,要不您看,儿臣上下可有受伤?”朱志明肯定道。 朱常瀛见朱志明除了脸色稍显疲惫,确实健健康康,放心不少。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的一阵嘈杂声,听动静,人数还不少,脚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