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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抛性命扈辄谏汉帝(2/2)

氏闻得动静,掀帘问道:“何事喧哗?”

    彭越道:“臣梁民彭越拜见皇后。”吕后见其披青带枷,大惊,遂住车问其原委。

    彭越泣道:“臣因有病不能随皇上征陈豨,为皇上降罪,徙蜀为奴。然苍天可为佐证,臣忠心扶国,素无反叛之心,如此甚冤也。何况臣曾有功于汉,虽有小过,罪不至徙边。臣请皇后代为宽言,愿处故土,长居昌邑为民,虽死无憾。”

    吕后劝道:“久闻公有大功,皇上必不愿加罪。此发蜀中,不过一时之怒而已。公且随吾回洛阳,待吾面见陛下言之,自可赦公之罪。”彭越拜谢,遂随吕后同入洛阳。

    吕氏令且囚之,自入宫来见高祖道:“彭越壮士也,若定有罪,即诛也。今徙之蜀地,若不甘左迁,聚众谋反,起乱西南,此自遗后患也。幸妾路遇上,已与之俱来矣,不如即杀之。”高祖道:“有司有定,罪不当诛也。”

    吕后道:“欲若杀之,何患无辞?”乃令其舍人告其复谋反蜀中,廷尉请诛,责有司重处。

    有司遂以诬言谤之,高祖即令斩于洛阳。彭越正在狱中望赦,却等来刽子手捧刀而至,遂叹道:“吾轻信妇人之言,自取其祸,固当死也!”

    高祖已杀彭越,夷其三族,枭其首弃于市,下诏道:“若有收视者辄捕之。”时栾布使齐方归,闻彭越死事,遂往彭越人头前奏事,摆上三牲果品哭祭。吏捕闻之,急告高祖。

    高祖大怒,令缚之来见,指栾布骂道:“汝与彭越共反焉?朕已明诏禁人勿收其尸,独汝哭而祭拜,分明与其同反也,急与烹之!”遂令人具鼎作汤。

    栾布道:“愿意尽一言而死!”

    高祖道:“汝有何言?”

    栾布道:“当初陛下困于荥阳、成皋间,项王之所以不能遂取关中,只因彭王居于梁地,与汉合兵苦楚之故。当是之时,彭王居天下之中,助楚则汉破,助汉则楚破。且垓下之会,彭王不至,项氏不亡。今天下已定,彭王剖符受封,欲传之万事。今陛下一旦征兵于梁,彭王病不能行,而疑以为反。反形未现,即以苛细诛之,臣以为过也,必使功臣人人自危也。今彭王已死,臣生不如死,请就烹。”

    高祖叹道:“公实乃忠臣也!”乃释其之缚,拜为都尉。

    彭越既死,吕后谓高祖道:“自陛下灭项羽得天下,藏荼、陈豨、二韩信、彭越先后谋变,此乃陛下威武不足所至。今既诛彭越,可以其肉制醢,遍传诸候,以儆后者。”

    高祖从至,制其醢以器盛之,令使者分传各国。左右谏道:“陛下亲征贼寇,长留丞相于关中独揽大权,若一日有变,悔之晚矣。不如使数千带甲之士为丞相卫,明为保丞相安危,实为挟制其之举动,乃万全之策也。”

    高祖从之,遂益萧何封邑,使人为丞相卫。

    淮南王英布自得封国,汉六年朝于陈,即擒韩信会云梦之时;汉七年朝于洛阳;汉九年、十年皆朝于长安,礼无不恭之处。

    后来汉十一年春,吕后诛淮阴侯,英布心疑,遂不入洛阳面君。及汉诛彭越,使人盛其醢遍赐诸候。醢至淮南时,英布方出猎,使者捧献,英布心惊,急问道:“此何物?”

    使者道:“乃梁王彭越之肉也!”英布虽勇武无敌,闻听此言,亦惊得险些落马。慌忙回来与众臣商议道:“汉帝初与诸侯共诛项王,分封天下,是权宜之计也。诸侯各有甲兵,汉帝心颇忌惮,只恐一日发难,力不能禁,遂使奸计一一除之。今汉立之初所封诸王者,唯吾与长沙王、燕王未见降罪。量不日亦将来图,不可坐以待毙。”

    相国朱建道:“汉方盛时,诸侯虽反,依次见平。今虽疑祸将及身,亦不可轻动。唯当谨守礼节,以示我忠,方得其安也。”

    其将梁父候张顺道:“汉帝外仁实恶,早有除大王心,只是惧大王之勇,未敢先动。今淮阴侯、梁王已死,次将及淮南也。不如早反,杀入关中,大王自坐皇帝之位可也。”

    朱建道:“非也,力不能及,不可强取。”英布见不能定计,遂暗令招聚人马,伺候旁郡警急。若势头不对,遂由淮南举事。此非一日之功,且按下不表。

    萧何因献计诛韩信,高祖益封五千户,拨五百军士与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闻之,皆来祝贺。一日,门卫报东陵召平求见,萧何遂出门来接。

    此召平非韩信所封之广陵郡守,乃秦时故东陵侯,秦亡后失官为布衣,家贫无业,种瓜于长安城东,其果甜美,故世谓为“东陵瓜”。胡曾有诗为证:“汉皇提剑灭咸秦,亡国诸侯尽是臣。唯有东陵守高节,青门甘作种瓜人。”

    萧何闻召平来访,乃亲自接入府中,上茶、赐坐,萧何问道:“久闻召公青门高节,不愿为官,凡汉之官吏,皆不结交,不知为何今日得暇屈身寒舍?”

    召平道:“闻丞相不久将死,特来凭吊。”

    萧何知其有话,乃摒退左右道:“召公此言,必有寓言。萧何才疏学浅,不明其意,望公赐教一二。”

    召平道:“丞相以为功居第一,权高望重,即可高枕无忧矣?谬甚也,祸自此始矣!”

    萧何惊道:“请公明言。”

    召平道:“今皇上暴露于外,而丞相安守于内,非被矢石之难,何故加君之封而置护卫之人。乃以今者淮阴侯反于关中之故,皇上有疑丞相之心。愿丞相让封勿受,尽以家财以佐军也,以示丞相无谋变之心。皇上闻之必喜,自无事也。”

    萧何然之,以重金谢之,召平不受而退。次日,萧何上朝,辞其封赏。高祖知其示无谋反之意,果然大悦,盛赞丞相之忠。

    高祖已诛彭越,梁地无王,遂招众文武道:“梁处中国之腹,乃兴盛之地,非一王可治之。朕欲分其为二,东取东郡给之为梁国;西取颍川郡益之为淮阳,可择贤者王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