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生出一种感觉,也许家境贫寒都是被小鱼儿吃穷的。
更奇怪的是,如此不公平的分配方式,一家人似乎习以为常,理所应当。
陈鱼不明所以,当即拿起几块面饼放到了母亲,哑巴婶娘和蓉娘面前。
“小鱼儿…”
“鱼哥哥…”
家人的眼神都很古怪,充满诧异。
“大家一起吃饭,岂能厚此薄彼?”
陈鱼知道,在饥荒年代,粮食都要紧着家里的男丁劳力。
但这差别也忒大了,于心何忍?
“可是你在长身体,食量自然要大些,她们在家里不大出门,无妨的。”
出乎意料,许二叔竟丝毫不顾念妻女,反倒紧着陈鱼。
“蓉娘也在长身体,瞧瞧,瘦成啥样了,该多吃点才是。”陈鱼态度坚决,直言不讳。
“二叔,小鱼儿所言有理。”
母亲陈氏见状,轻轻点头,颇有赞许之意。
以前性格沉闷木讷的儿子,竟然开始懂得关心他人,无疑让人欣慰。
见伯母同意,父亲默许,蓉娘这才拿起面饼,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吃的格外香甜。
瞧那满足的神情,就知道她其实早有渴望,一直“忍饥挨饿”。
过去,委实亏待小丫头了。
“鱼哥哥,这些天你在山里都吃啥啊?你就带了那么点干粮,肯定不够吃。”
一张面饼下肚,蓉娘好奇问了起来。
“山里啊!”
陈鱼笑道:“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就摘松子,运气好了射两只小野物,或者抓上两条鱼……”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抓鱼“两个字后,陈鱼顿时心中一悸。
好像哪里不太对。
再一瞧,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许二叔眉头一紧,哑巴婶娘神色略显慌张。
蓉娘捂着小嘴巴,惊诧地看着陈鱼,好似听到了什么震惊非常的消息,然后颤巍巍转头看向伯母陈氏,满眼畏惧。
陈鱼顺着目光瞧过去,见母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峻无比。
“去神龛前跪下。”
“娘…”
陈鱼有些懵逼,看得出来母亲非常生气。
“大嫂…伯母……”
许二叔和蓉娘都想求情劝解,但陈氏全然不为所动。
“娘,怎么了?”
陈鱼依旧不明所以。
“伯母,鱼哥哥伤了后脑,肯定不记得了,你就原谅他吧!”
“总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吧?跪下,好好反省。”
刚才还和颜悦色,满眼爱怜的母亲,瞬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脸色阴沉,疾言厉色,压根不像对待亲生儿子的态度。
冤枉啦!
陈鱼很无奈,还别说,当时真不记得原主人叫什么。
还是回到樊川才知道同名同姓,也叫陈鱼。
甚至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因为抓鱼吃?
因为姓名有个“鱼”字,是禁忌?
难怪当初在山溪里抓鱼时,会下意识生出阻止情绪。
尽管陈鱼觉得很荒诞,很莫名。
但瞧见母亲陈氏郑重无比的神情,陈鱼也不敢多问或是辩解。
在严厉目光的逼迫下,只得乖乖在厅堂的神龛前跪下,反思莫名其妙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