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没有丝毫荤腥,简单之至,堪称是揽月楼年度最寒酸的一餐饭。
三位大臣却欣然享用,大快朵颐。
尤其是豆芽、豆腐,三人食用之时仔细咀嚼品味,皆露出惊奇神色。
周发奎见状,连忙解释道:“此乃豆腐、豆芽,乃豆子制作而成,鲜嫩可口,请诸位贵客尝鲜。”
“豆子所制?”
杜如晦讶道:“豆芽倒还有迹可循,这豆腐…竟看不出来。
也好,如此便不虞食豆胀气。这豆芽鲜嫩可口,冬日里着实是好东西啊!”
“不错,不错,既是豆子所制,价钱想必也便宜吧?”
魏徵搁下碗筷,沉声询问。
周发奎不由尴尬,庖厨已经告诉他,常四声称物以稀为贵,一斤豆腐作价二百文。
一斗米的价钱啊!
但这番话绝对不敢说出来。
陈叔达可是特意叮嘱过,不可铺张,寻常素食,岂敢公然违背?
“是是,豆子价廉,成本想来不高。”
陈叔达叹道:“想不到在长安能吃到这淮南王刘安秘制之物,且更胜一筹,着实难得。”
“陈公曾食此处?”
“不错,据闻此为汉时淮南王刘安秘制之物,少年时在江南曾偶然食之,但形制口感却远不及今日。”
豆腐似乎勾起乡愁和少年记忆,陈叔达悠悠一叹,怅然不语。
听到三位贵客的满意评价,周发奎放心不少。
他意识到,豆芽和豆腐价值恐怕非同一般。
当朝宰相,东宫和秦王府的达官贵人觉得新奇,称赞连连,还说是什么失传的淮南王秘法。
那么,其价值已然不言而喻。
另外……
他立即想起昨日东主的通知,寻访疏松食物,鲜嫩蔬果。
原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发奎悄然离开,来到厨下,吩咐道:“速速将余下的豆腐、豆芽送去东宫。”
……
雅间之内,三人继续用餐,一边品味美食,一边谈论着赈灾之事。
然而,却没几句是正题,好似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多时,魏徵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
“已经查问清楚,火炕与省柴灶最早始于城南长安县,樊川潏河畔,一个名为居安里的村落。”
“樊川?”
魏徵正色道:“陈公,下官明日便往樊川走一遭,亲眼瞧瞧,并寻访工匠,查问营造之法。”
“陈公,玄成兄,还是我去吧!樊川与我府不过一步之遥,顺路方便。
天雪路滑,就不劳你多跑一趟。”
杜如晦笑了笑,抢着前往。
陈叔达兀自饮着豆腐汤,却是耳听八方,心如明镜。
且听描述,火炕无疑是个好东西,能解百姓凄寒,造福北方百姓。
那么首推火炕之人,必得百姓感恩,朝野舆论赞誉。
显然,魏徵和杜如晦都想要这份功劳。
准确说,是代表他们背后的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在争。
唉!
争储夺嫡之事,凶险无比。
陈叔达不想参与,所以此事必须一碗水端平,不可有任何偏颇。
“你二人还是忙平抑粮价,城中赈灾之事吧!”
陈叔达笑道:“老夫奉了圣谕,出城巡视长安周遭郊县灾情,顺道走一遭樊川便是。
到时候,老夫从将作监找个行家带上,确认效果,以及推广事宜。”
魏徵和杜如晦心知肚明,他们代表太子和秦王,互相争可以。
但陈叔达代表的是皇帝李渊,如何还敢争?
二人双双道:“有劳陈公。”
“无妨,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得办事,都是应当的。”
陈叔达笑了笑,心中已然做好打算,明日一早便往樊川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