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与太子李建成走得近,与李世民似乎关系不睦,甚至吹枕头风中伤挑拨。
也许换了旁人,长孙冲未必愿意直接得罪,但尹家素日便有过节,自然少了顾忌。
只是,尹家当真会就此善罢甘休?
豪奴今日或许忌惮长孙冲、程处默等人,来日他们不再之时,卷土重来……
原本指望借助秦王府权势,让对方知难而退,哪曾想会是如此局面。
不仅没有息事宁人,恐怕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
更为意外的是,尹家卷土重来很快。
陈鱼正在农家饭庄宴请三人时,鲜衣怒马的豪奴们再度返回,而且簇拥着一个人。
一个同样锦衣华服的少年,身旁还有个杏黄道袍的道士随行。
“长孙冲,程处默,杜构……你们诚心我和过不去是吗?”少年声音很大,张扬傲慢。
“呦,尹禄,亲自来了。”
程处默一眼便认出来,来者乃“国丈”尹阿鼠之子,尹德妃的幼弟尹禄。
尹禄鼻孔朝天:“我看中了这块地,要在此处修建别院,你们休得阻挠。”
“此间村民不卖,樊川、杜陵、终南山的地很多,你另选一处不就行了。”
那杏黄袍道士侧身嘀咕了两句,尹禄便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长孙冲摇头道:“尹禄,我们已与此间村民签订契约,要在这建个作坊,你来晚了。”
“长孙冲,你切莫多管闲事。还有啊,算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才是,见了我,好歹恭敬点才是。”
尹禄坐在手中提着马鞭,得意洋洋。
他是尹德妃的弟弟,等于和李渊同辈,素来以“国舅”自居。
长孙冲作为秦王妃的侄子,仔细算起来,确实矮了两辈。
但这种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根本就摆不上台面,也没道理可言,尹禄此举摆明是故意占便宜,羞辱长孙冲。
“你……”
“乖乖的。”
尹禄态度嚣张如故,指挥手下道:“要么乖乖卖地,要么…我就拆了。”
手持铁锤长槊的手下再度出动,朝着筒车和连接的输水竹管而去。
“尹禄,筒车可是民部正战着手推行的灌溉利器,意义重大,你若拆了,小心朝廷……”
“你唬我?我不怕。”
尹禄仗着有位得宠的姐姐,俨然谁都不放在眼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陈鱼不禁连连摇头,历朝历代外戚都是敏感人物,若不能像王莽、杨坚之流掌权,甚至改朝换代,最好安分守己。
何况尹家倚仗的不过是个妃子,而非皇后,如此举动,实在是自寻死路。
眼下倒是风光嚣张,但三个月后,尹禄这个假国舅将一钱不值。
开罪了长孙冲这个未来的真驸马,简直是自掘坟墓。
不过……
长孙冲似乎开始有所顾虑,尹禄本人与尹家家奴到底不同,大概担心矛盾过于激化,万一给姑父、姑母带去麻烦。
程处默和杜构则少有顾忌,双双出手。
尹禄见状,立即指挥手下上前围攻,长安权贵子弟打架斗殴也是寻常事,是以无所顾忌。
不过很遗憾,程处默和杜构本就是好手,随行扈从有不少是军中退役悍卒,尹家豪奴则是外强中干的花架子,完全不是对手。
顷刻间便被打翻在地,程处默与杜构搓着拳头,朝尹禄走去,嘴角挂着渗人的笑意。
“程处默,杜构,你们敢…”
“那就赶紧滚!”程处默冷喝一声。
杏黄袍道士本来跃跃欲试,奈何尹禄胆小如鼠,转身便跑,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开。
不过,如此结果已经超乎预料,少年郎果然没让人失望。
杏黄袍看了一眼陈鱼,以及身旁的长孙冲等人,嘴角闪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