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夫人放心,我定不负大兄临终嘱托,拼死也会保护你和小鱼儿周全。”
……
却说尹禄从居安里离开后,一肚子窝火。
尹阿鼠几个年长之子不幸在隋末战乱遇害,到了晚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自小捧在手心里。
尹德妃也素来疼爱这个幼弟,多有娇惯,自小不曾受过半分委屈。
尤其是尹德妃得宠内宫,尹家水涨船高,尹禄借着外戚权势,在长安行事乖张狂妄,一向目中无人。
关陇和山东世家虽然看不起小人得志的尹家,却也忌惮尹德妃,若无必要,自然不愿得罪。
尹禄一直顺风顺水,自然越发狂妄。
近些日子,他遇到了一个懂得命数推演的道士冲虚子,几次推算准确后便深信不疑,尹家父子都奉若上宾。
冲虚子建议尹家在南郊择吉地修建别院,声称有助于尹家气运长盛不衰,利于后嗣。
尹阿鼠和尹禄父子当即信以为真,冲虚在南郊探看数日之后,回报选中了潏河居安里,声称那处乃绝佳风水宝地。
尹家这才执意要买地,奈何抠抠搜搜,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多花钱,下面豪奴又仗势欺人,态度恶劣,以至于遭到拒绝。
原本仗着权势,黑白两道骚扰逼迫,些许泥腿子奈何不得,必须认命。
哪曾想居安里竟有个皇帝赐匾的良善之家,以至于长安县衙根本不愿掺和,只表示可以佯作不知。
没了地方官府的配合,尹家只好搞出些下三滥手段,以及明火执仗地打砸拆。
可惜很不巧,偏偏遇上了长孙冲、杜构和程处默。
一向狂妄的尹禄哪里把他们放在眼里,听闻消息后,立即火冒三丈,立即赶去。
本想一鼓作气,结果被铩羽而归,遭遇挫折的尹禄难免恼怒,准备进宫去找姐姐告状诉苦。
“郎君何必着急,些许小事,何须劳烦德妃娘娘?”
冲虚子连忙拦住了暴跳如雷的尹禄。
“道长何意?”
“少年人之间的冲突,长辈家人若随意介入,就变了味道,完全没有必要。”
尹禄为难道:“哦?可那长孙冲、杜构、程处默等人甚是嚣张,我…当如何?”
“料理他们那些擅长武技的扈从不难,贫道便可以,要紧的是压着他们的势头,毕竟他们父辈可都是秦王府的心腹。”
尹禄嘀咕道:“可不是嘛,他们就是仗势欺人。”
冲虚心中好笑,淡淡道:“不妨的,只要……”
“先生不必顾忌,还请明言指教。”
“郎君只需想想,天下何人能压制秦王府?”
“陛下,哦不,东宫!”
尹禄恍然,旋即摇头道:“可是我哪有资格烦劳东宫太子?即便我爹出面,此等事情,实在不足挂齿。”
冲虚笑道:“东宫并非只有太子啊!不需劳烦,甚至不必言明,只需借势即可。”
“哦?”
“郎君与安陆王相识,素有交情,如今春光明媚之际,樊川美景如画,郎君不打算邀其共游踏春吗?”
“我明白了。”
尹禄点点头,却又顾虑道:“可若不言明,强行将安陆王牵涉其中,东宫会否生气,责怪我尹家?”
倒也不笨嘛!
道士冲虚子暗自腹诽,理了理杏黄道袍,笑道:“郎君何须担心?有德妃娘娘在,东宫会卖这个面子给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