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到外头有动静,脸沉了沉,径自嘀咕了句“死丫头还敢回来”,就跟一阵风似得刮到了门口,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拧住了珍珠的耳朵,要将她拉扯着进院子。
祠堂里,婆婆对珍珠的维护之情,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不过来的路上,珍珠大概也想明白了,这个张氏是典型的“老娘的儿媳妇只能我打我骂,别人想打想骂门儿都没有”。
珍珠被拧着耳朵,痛得呲牙咧嘴,不过,她硬是憋着没喊疼。本来,她对婆婆撒谎在前,就冲着这点,她就该罚。
“娘,您把手松开,有话咱们好好说。”
张氏心里有气,这丫头不仅胆子肥还慌话连篇的,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以后还了得。
“礼儿,外面风大,你赶紧进屋,娘和你媳妇儿算账你就别管了!”
听着娘不容置喙的话,唐知礼目光下意识地掠过珍珠身上,只见她正用一双纯净无辜的黑眼睛望着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不知为什么,唐知礼的心仿佛也跟着娘拧珍珠耳朵般纠了起来。
“娘”唐知礼想开口替珍珠求情,让娘不要再追究了。
张氏沉下脸,冷声打断:“快进去!你现在翅膀硬了,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婆婆斥责的话音落下,珍珠就觉得这回完了,就凭唐知礼读书人迂腐的脾性,他老娘的话都说得那么严重了,他怎么可能为了才娶进门的媳妇,去违背孝道再去顶撞张氏?
冷风嗖嗖灌进领口,珍珠的心哇凉哇凉的,她闭眼,刚想开口替自己争辩,就听到一阵急促地咳嗽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就听到重物“噗通”砸在地上的声音。
“礼儿!”
尖叫声骤然响起,几乎要将珍珠的耳膜刺破了,她睁开眼,就看到唐知礼整个人横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氏慌了手脚,她猛地松开拧着珍珠耳朵的手,哭喊着扑到了唐知礼的身上:“礼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礼儿”
唐大海在屋子里生闷气,听到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脸骤变,急忙忙地跑出屋子:“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你快过来看看,礼儿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张氏好不容易盼到儿子病有起,现在唐知礼突然晕过去了,她哪里还能淡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唐大海身边。
身后,公婆焦灼的喊声不绝于耳,珍珠杏眸里掠过焦灼的神,双手牢牢地抱住唐知礼的将帮,将他扶起来靠在她怀里,紧张地唤出声:“唐知礼,你醒醒啊!”
她说话的声音在颤抖,听着好像快哭出来了。
刚才娘那么大力拧她耳朵,她都没哭,现在他昏倒了,她居然哭了。
唐知礼想帮珍珠,可又拗不过娘,只能出此下策装晕。
忽得,脸颊上有一点冰冷的水滴坠下来,唐知礼下意识地紧了紧眼皮。
珍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唐知礼的脸,忽然看到他睫毛颤了颤,赶忙擦了把眼泪,大声喊:“唐知礼!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唐知礼!”
张氏和唐大海本是要出门请郎中了,乍听到珍珠的喊声,都折了回来。
唐知礼想着也不能真把爹娘吓着了,那他就真是太不孝了。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佯装闷咳嗽了声,然后慢悠悠地撑开眼睛。
“儿啊!”张氏激动地扑上来,直接将珍珠人整个人从唐知礼身边挤开。
“老头子快过来搭把手,快把礼儿扶进屋里去躺下,别待在外面受了寒!”
装晕本来就是为了让娘别把心思放在追究珍珠上面,唐知礼心念微动,摇头道:“娘,爹手上有伤,让珍珠扶我进屋吧。”
话音落下,张氏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她就冲着珍珠没好气地吼了过去:“死丫头,还不赶紧把你男人扶回屋躺下!”
珍珠“哦”了声,二话不说,手揽上唐知礼腰的同时,她猛地觉得身上一沉,紧跟着就听到唐知礼虚弱地出声:“娘,我饿了。”
“哎呦,瞧娘这记性,娘这就给你做饭去!”语毕,张氏狠狠地瞪了眼珍珠,警告她把礼儿照顾好,然后再也顾不上别的,匆匆地钻进了厨房。
珍珠一脚轻一脚重,小心翼翼地搀着唐知礼回屋,谁知,她刚将房门带上,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了,害得她身体猛地失去平衡,朝着右侧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扶着书桌站稳。
唐知礼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地绕到书桌前,顺手拿起昨天读到一半的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前一刻还病歪歪像没有骨头似得压在她身上,这一刻就能脊背挺直地坐定在她面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思及此,珍珠猛地想起来,刚才唐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