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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四门(六)(1/2)

    老鸨特地朝着扬州的相反方向航行了几天,到了徽州才将张韬一行放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临走时,黑子又和老鸨再三感谢,吃了几杯“结交酒”,便下了船。

    一行人几天里恍如梦中,连夜奔逃,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累的是筋软骨酥。现在才终于松了弦,张韬心中也是一阵畅快。

    张韬看着周围沿河风景,此时已是酉初时分,天时尚长,树影婆娑中一轮浑圆的太阳沉沉西下,显得恬淡安谧。

    张韬想到自己的老父亲,此时凶吉未知。张韬回想那晚和父亲的对话,父亲离开的背影和微微拖沓的鞋履之声,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越哭越响……

    他老婆也噙着眼泪在旁柔声劝慰,她毕竟心中带着疑虑,这次死里逃生,丈夫肯定有什么大事没有跟他说!

    张韬老婆这几天一路闭着眼慌乱奔逃,隐约知晓原来一家都在软禁之中,更是又惊又怕。她几次寻着机会询问张韬究竟犯了什么事,张韬三言两语草草解释了一番。

    她抬眼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的丈夫虎目燕颔,双目虽然尽是疲惫之色,却精光闪烁。她痴痴的看着却突然觉得他变得陌生起来。

    张韬没有在意一边妻子的思虑,他指着不远处的黑子对妻子说道:“我们现在去北边,跟着那个人,把你们安置下来以后,就可以一起过安稳日子了。”

    妻子虽然还是心有余悸,心中按捺下诸多疑问,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虽然出了sū zhōu,但是还是顾忌官府会尾随追来,不敢在城中停留,每天都在赶路。

    白天他们便在城外随便找个地方吃饭休息,晚上也是破庙、村社寻个地方睡个囫囵觉。

    这天晌午时分,黑子凑过来跟张韬说道:“刀子,人也救出来了,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松州地界了,一路往北走,进了河南应该说就安全了,你自己想清楚在哪里安置你的家人。还有别的差事呢。”说完眼含深意的看着张韬。

    张韬沉思着点点头,心里当然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嘴上嘟囔了一句:“我有数。”

    黑子瞥了一眼张韬,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这次没有了后顾之忧,前路可就明朗多啦。”

    张韬听了眉梢一抖,脑海中立马闪出那人说的一句话:“低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

    按照那人的约定,此时应该在天津等着自己和家人。张韬本想着赶紧赶路,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甩开他们把家人安置好,至于别的差事……

    黑子此刻的话语让张韬心中又是猛地一沉!千头万绪根本来不及理清,现在既然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箭了……

    想到此处,张韬眼中闪烁,那沧桑的脸上浮着又青又白的光,隐约又带着一丝莫名的轻松。

    黑子见张韬久久没个言语,知道他在思考,也没有插嘴,等着张韬的答复。

    张韬抬头看着天上的浮云,那云彩如同画在苍穹之上,一动也不动。

    他昂着头痴痴的看着,随手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说道:“黑子,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我是欠了你的恩情的,大恩不言谢了。”

    黑子瞄了眼远处的其他人,又看着张韬说道:“咱俩是生死之交,还有什么说的?”

    他本想把话题往王爷那里稍稍带点,想想时机还不成熟,就没有开口。

    张韬也扭过头看着远处跟在和儿子玩着摔跤的独眼,眼中忽的一闪,随即又暗淡下去。

    他转过脸对黑子说道:“我这人心里有数,家人安置好,我跟你去王府,当年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黑子听了,心中暗喜,微微笑着说道:“我信你,你的家人我们绝对不会碰,况且王爷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究竟还有什么端倪,我也不瞒你,我听说……是一个物件。”

    “物件?”张韬眉头一拧,眯着眼睛寻思着。

    “是的,杨永信之前来过王府了,言语中透露是要找汪文元的一个‘遗物’。你想,人都死了六年了,现在还找什么‘遗物’,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张韬思索着黑子的话语,慢慢分析着说道:“也就是说——汪文元当年身上有个什么东西,有人一直惦记着,还不敢明说!”

    此时话题已经到了紧要时候,黑子眼睛警觉的瞥了远处一眼,压着声音的说道:“对!这个东西王爷也想知道!毕竟汪青死咬着王爷不松口,还杀了六子全家!这个什么‘遗物’肯定非同寻常!”

    张韬斜着眼睛,刁笑着看着黑子,挑着眉毛凑近了说道:“真的……不在你那儿?”

    黑子咂了一下嘴,瞪了张韬一眼说道:“要在我这里,要么我现在已经死了,要么我现在至于就当一个外房管事?早他妈升官发财了!而且,”黑子盯着张韬的双眼说道:“你仔细想想,当时我们六个伏杀汪文元的那天,我在哪里?我他妈就在你身边。当时活干完了,我和你一起放风,其他人埋得尸体,六个人一起回营,随后各奔东西,我怎么拿。”

    张韬回想了一下,是这么回事,心里一松,嘿嘿讪笑着点点头。

    黑子说的没错,除非偷偷背着其他人回头去拿。可是尸体大家早就搜过了,肯定是摸得一干二净。这就……耐人寻味了。

    他们当年做斥候时,有个规矩,杀了敌军的斥候或者奸细,都要把身上钱财摸光分了,这是油水外快。可既然都摸过了,还有什么回头的必要呢?张韬心中把黑子排除了,只要黑子没问题,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韬想完这些又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在理,要么东西还在汪文元尸体上,因为不是什么金银钱财,所以疏漏了。要么……”

    黑子拧着眉毛深深的点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远处的独眼,都没有说话,张韬淡淡的跟黑子说了一句:“帮我盯着独眼。其余的回北平再说吧。”

    ……

    一行人加快了行程,往北一路走着,儿子几次都问去哪里,张韬都没有回答,心中却是警醒着。

    他现在对独眼已经另眼相看,北平跟他说的话语,四海巷中在自己面前杀死罗大眼的情景历历在目,在那画舫上跟老鸨攀交情时的眼神语气……

    张韬和独眼相交多年,早就十分熟悉,可此时心中却渐渐起了害怕的心,这个独眼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硬茬!

    众人走着走着便感觉到越往北天越凉了,都加了衣服。张韬心里估摸着日程,还有半个月的脚程应该能到天津了。

    黑子仿佛心有灵犀,看似随意的经过,在张韬旁边嘟囔了一句:“你可想好了,要安置就赶紧安置,别当着独眼的面,独眼这几天跟你儿子套话呢。”

    张韬微微点头,心中一凛,开始盘算着怎么把家人先安置走,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