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章 兵临城下(1/2)

    饮马川东岸,营帐绵延数十里,各色旌旗迎风卷扬。萧瑟的冬季,本该万物俱静的绯云天原因联军的到来而喧闹非常。此刻在这片狭长的河岸地带几乎聚集了整个西域的半数兵马。

    二百八十年前,炎氏先祖炎涯正是在这里誓师,旋即挥师南下成为西域共主。十八年前,镇南王炎无忌也是在这里扯出了那面清君侧的大旗。饮马东原不知从何时起就成了天下变色的前哨。

    “去过绯云天吗?”琥珀色的葡萄酒在朱红描金的漆盏里荡漾,凝视着美酒的眼睛也有些迷离起来,褐色的双眸似乎也染成了琥珀色。

    中庭帅帐,两人对饮。主座之人三十上下的光景,面庞如刀斧雕刻般刚毅。并未着铠甲,上身是件暗huáng sè的马甲,束着袖口。披发散于脑后,用暗huáng sè的头带自额间系着,有违于西域武将的传统装束。

    “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幼时倒是随先王奉诏到过一次,记忆不那么深刻。”西席上的是早已褪去了少年稚嫩的紫微天安家家主安均采。虽在帐内,还是甲不离身,只是那副精致的铠甲华丽大过实用。当然以精工闻名的紫微天出产的铠甲不会有人敢质疑它的实用性。长发束起挽成髻,用摇光冠笼上,四叶攒起的摇光冠若鲜花盛开,其上饰以明珠尽显奢华。以礼仪传家的安家一向是西域的标准,也只有安家的摇光冠上嵌的是产自万里之外的南海明珠,其余诸家嵌上的只是各色玉石。

    因不喜欢那口味不够浓烈的葡萄酒,手中碧玉盏里的是异乡——紫微天的宫廷佳酿。有些东西是如何也喜欢不起来,但也有些东西,明明不应该喜欢,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自先祖驻扎傲君天,百年来我傲家从未跨过燕翔关以西半步。我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到底在坚持什么?”尊贵如紫微天安家家主也只能做西席,主座上自然是足以让世界黯淡的人物——傲君天傲家家主傲佑仁。

    绯炎王朝,名义上的西域共主。然北方冰原尚有不肯臣服的蛮族,东方草原亦有不屈的夷族。所幸天都山挡住了北方冰原彪悍蛮族南下的脚步,而被放逐到东方草原上的夷族则被傲家的铁骑践踏着。

    文有朱氏安天下,武有傲氏定乾坤。傲家作为炎家最犀利的尖刀,也是绯炎王朝唯一分封的异姓王。西方绯炎王朝的皇城封地绯云天,东方傲家封地傲君天,南方安家封地紫微天,这三天保证了西域独立于世,亦是西域最强大的力量。

    虽被封王,傲家始终得不到西域豪族世家的认同。实际上即便是西域共主炎家也得不到那些古老世族的尊重。在那些历史悠远绵长的世家面前,炎家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暴发户。对那些传统的世家来说傲家同样是异类的存在。哪怕傲家的铁骑所向披靡,固若金汤的皓月山城都为之颤抖,也改变不了古老豪族对傲家偏执的看法。

    安均采望着帅座上的傲佑仁,竟有些不忍。他当然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是位傲视天下的霸主,他也了解那伟岸身影下的孤寂与忧愁,他更明白自己只是个倾听者,所以他尽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肯逾越半分。

    “无外乎天下安宁。祥云晚到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