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6章 凌霄花童(2/2)

四百年前越剑门为避仇家西遁以来,始终没有融入西域社会。虽然靠贩卖起家,累积了巨额的财富。越家始终隐于暗处,不肯轻易示人。

    “说到底本座也不过是个平凡的老人。岁月不在,年华逝去。抱守这残躯,苟活于乱世。垂死之人未尽的心愿,不知冷先生可有兴趣?”

    “冷某洗耳恭听。”

    本座乃家中第三子。不像长兄那样需执掌偌大家族奉献一生,也不想二兄那样需要证明自己而不断努力,当然也不像幼弟那样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对家族而言,本座就是一个废物,宗族的寄生虫。所以由本座执掌越剑门,因为两者都是家族的寄生虫。一直以来越剑门都只是越家自娱自乐的玩笑。以轻灵见长的越家剑法在强者如林的西域算是末等的存在。直到那次相遇,犹如命中注定的相遇。

    尽是沧桑的眼神里依稀闪烁着光彩。仿佛回到了那曾经承载着一切光荣与梦想的时刻。

    伽蓝海有入世的传统。每一代都有传人入世修行,若不阅尽人间百态,又怎敢说看破红尘。伽蓝海亦有嫁人的传统,因此每次伽蓝海的传人入世都会得到西域各家适龄公子的大肆追求。能有入世资格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道心通明之辈,世家公子的追求注定无缘。然而能与伽蓝海有所交集亦是莫大的机缘,飞蛾扑火般的追求者犹如过江之鲫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越灵犀并不在其中。他没有那样的资格,也没有那样的实力,伽蓝海那样的存在离他过于遥远。

    所以两人擦肩而过时,越灵犀甚至没有对被世人惊为天人的凤玉井波多看一眼。

    彼时少年,风华正茂。虽是废材,生在大富之家,生计不愁,衣食无忧,倒也出落得一表人才。所以凤玉井波诧异的回首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越灵犀停下脚步,转身迎上了凤玉井波的目光,稍稍讶异后为示回礼,略顿首。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姿态会对凤玉井波造成怎样的影响。对此刻的他而言,不过是在寂寞无聊的夏日午后,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邂逅了一位美人。

    “伽蓝海入世是为了突破修行的**颈,并非简单的游历世间。或许说她们寻找的是某种机缘,某种适合她们的机缘。偏不巧,本座成了她的机缘。”

    恍惚间冷流光觉得这样的越灵犀似曾相识。在剑道上登峰造极,凭一己之力让越家从默默无闻的小家族成为西域举足轻重的豪族。这并非越灵犀所求。他最美好的时光已经在那个夏日午后的邂逅中终结了。

    佛说人生八苦,第八苦所欲不得。

    “若没有那次相遇。本座会在平淡中度过此生,儿孙绕膝,颐养天年。富贵闲人,吾一生所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家族,为宗门奉献一生。冷先生,有劳了。”越灵犀抱拳恭道。

    “越宗主是将越剑门托付给在下?”冷流光诧异道。

    “你是一座山。高山仰止,无人能憾。也只有你能保吾越家世代平安。”

    “越宗主过赞。冷某不过一闲人,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10年前的那个夜晚,本座也在绯云天。”越灵犀抚摸着剑刃轻描淡写道,全然不顾冷流光的脸色忽红忽白,好不热闹。

    “虽跟她有缘无份,本座到底还是她命中注定之人。论了解她,本座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那个夜晚,本座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从来不出伽蓝海的她在千里之外的绯云天展现了一丝气息,本座不才,不敢说了解全部,倒也能窥得一丝真相。”

    “越家隐世数百年不出,为何此刻越家急于现世?”

    “冷先生果然是明白人。越某无心隐瞒什么,彼此心知肚明之事,一定要挑明吗?”

    “还是无法理解越宗主对冷某的信任从何而来?”

    “昔日有位密友谈到冷先生时评价道,霹雳手段慈悲心肠,混迹红尘不动如山。”

    冷流光终于神情恍惚,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小,他不确定的问道:“您是沁妃喜欢的那个人?”

    “她喜欢那个混账比喜欢我要多一点。”越灵犀并没有否认。

    “越家可否接受结盟?”

    “太强的盟友,会有吞并之心。太弱小,又没有结盟的必要。不知冷先生选的是哪家?”

    果然这老狐狸在这里等着。冷流光只能腹谤。

    “越宗主有没有听说过殷家?”

    “千鹤堂殷家?”

    “正是。西域最大的药材商千鹤堂殷家。”

    “因由。”

    “越宗主是否知晓殷家出自哪里?”

    “千鹤堂总堂在轮台城。出自哪里倒没有听说过。”

    “轮台城也是座古都啊。”冷流光解释道。

    西域诸国过百,算上那些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的怕是过千。有古都之名的有七十二城,轮台城排69位,因为它只成为过一个王朝的首都,皑商的北都。

    长剑入鞘。越灵犀起身将长剑挂在腰间,剪手背于身后。

    “本座忽然有些理解凤玉井波当年的想法。不顾一切也要来绯云天的理由。冷先生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越宗主谬赞。冷某并无十足的把握。”

    “越剑门三千弟子,可供先生差遣。”

    “眼下确有件急事需越宗主帮忙。”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章完)